跟亡夫长兄借子后(195)

作者:迎婵

是个身量极高,穿一身玄色劲装的少年,模样清秀。

有着和她记忆中那人类似冷淡的凤眸,不过那个人的凤眸更为清俊,淡漠则是清高疏离的那一种。

而这少年双眼狭长,他的冷淡更具杀气,许是常年在暗处,面皮很白,近乎没有血色。而宋持砚的白则是冷玉一般。

田岁禾被提起的心落下。

少年看了田岁禾怀里的田明熙一样,对小丫头别扭地点了点头,匆忙与他们擦肩而过。

田岁禾望着那淡漠的背影,再次同女儿确认:“笋笋说的,很凶很白的大哥哥,可是那位大哥哥?”

小青笋吧唧吧唧啃着手指,长睫扑闪:“唔……”她也记不清了,歪着小脑嗲,双眼盛了星河,“哥哥,漂亮!大哥哥,好看!”

两岁半的孩子说话还不算利索,尤其是激动的时候,田岁禾偶尔会听不出个所以然,也会误解。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女儿的鼻尖。

她到底不放心,叫了车夫备车,把孩子和徐婶一道带去铺子里。

巷口街道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上挑开了一道窄窄的缝隙,一双深邃冷淡的凤眸透过缝隙望着街巷,视线紧随那年轻妇人。

窈窕的身姿消失了很久很久,挑起帘子的长指收了回。

帘子落下,将昏暗的马车内与艳阳高照的长街分隔成两个世界,一个阴冷逼仄,一个柔和温暖。

田岁禾安顿好笋笋,来到楼上,陈青梧今日也在。

她说笑地聊起闹的乌龙。

陈青梧听完,看出她说笑背后潜藏的担忧,撂下账册:“我今日还徽州来的商贾处确认过消息,歙县来了位姓宋的官员,应当就是宋持砚吧。但你既然担心,不妨带笋笋搬过来与我一道住吧,我那处宅子里护卫众多,位置亦很隐蔽。”

田岁禾一听到这话就又放心了,“那便暂且不搬了,我总得适应适应,不能总这样提心吊胆。”

她已经不是从前胆小且无能的自己了,她现在是偶尔才会胆小,也偶尔才会无能的田岁禾。

哪怕那人真的找来了,她说不定也有办法应对。

*

深夜小巷中万籁俱静,素朴干净的房中,凭空多出一盏香炉,香雾袅娜,燃着不损及身子的安神香。

片刻后门从外打开,干净地面投下一个颀长的人影。

玉洁的指尖掐灭熏香。

影子在榻边停下,静立许久,抬手撩开素色纱帐。

榻上躺着一对母女。

窗户大开,月光明亮如水,照着女子披散满床的长发柔顺似墨色绸缎,她侧睡着,睡颜恬静。

而她的怀中,依偎着一团小人,春日夜晚微凉,小人被子踢到床下,也许是觉得凉了,拼命往阿娘怀中缩。肉乎乎的藕臂抱着娘亲胳膊,粗短的小腿也大喇喇地搭在娘亲腰间,模样十分依恋。

雪团虽睡得睡,脑袋不时轻蹭娘亲,小嘴偶尔吧唧。

榻边立着的影子一顿。

月光般清冷的视线从稚儿身上,再移到那女子面上,在一大一小两张脸上缓慢来回。

她睡态恬淡,似乎无牵无挂。

就如白日他远远望去所见,那同旁人有说有笑的模样。依旧是从前的模样,眉眼之间还含着羞涩,却比从前温柔从容许多。

没有他,她过得很好。

青年眸光倏然冷凝,手掠过她面颊,她比从前丰润韵致,更添了双十年华妇人的温柔。

指尖若即若离地拂过,顺着姣好的曲线往下,来到纤细颈侧。

手拢住细颈,蓦地轻微收紧。

榻上熟睡的女子微微蹙眉,不悦地哼了一声:“别闹……”

从前她失忆时,也常对他说。

“阿郎,别闹。”

榻边男子目光渐冷,声音亦像月下的寒潭:“田岁禾,两年多了,你如今梦里唤的竟还是他?”

这个名字他已许久没有唤过,亦无人敢在他面前道出,连夜深人静独处时,都不曾在心中唤过。

时隔两年,再次唤出语气生硬得仿佛她是他的仇家。

她如何不算他的仇家?

两年前他因不想她为孩子难过,在弄丢孩子的自责与焦急中选择欺骗她,也欺骗自己。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他欺骗她,她心灰意冷才跟着飞贼走了。

直到寻到杨氏,杨氏称一个飞贼把孩子抢走了,自称这是他阿姐的孩子,宋持砚才明白原来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厢情愿。

或许她一开始就联合了那个只有数面之缘的飞贼,趁机从杨氏那偷走了孩子,暗中筹谋离开。

宋持砚手收紧。

力度不大,但很不舒坦,田岁禾喉间溢出呻.吟,抬手去推开他,嗔怪道:“小青笋,别闹了……”

听清这三个字是什么,宋持砚怔忪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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