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敌国皇帝后带球跑路了(84)
“所以陛下就要拿我当筏子?”
段熠见她言语中已忘了自称,现在还质问他起来,不觉好笑起来,柔和的语气带着蛊惑人心的嗓音,
“听闻你在金罗是有名的美人,使臣来拜见时,朕还觉得夸虚,现在看来,所言不假,”
段熠停顿了片刻,暗道除了性格不似使臣说的温婉谦和,其他的倒不算吹嘘。
“朕是男人,男人多爱皮色,想来想去还是你最合适。”
兰婳听得心中一阵发麻,浑身像起了倒刺一般,怎么听着是夸赞她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这样不对劲呢。
反正是逢场作戏,各取所需,被调侃两句又不会掉块肉。
她马上堆起假笑来,“能为陛下排忧解难,是我的福分。”
段熠闻言,嘴角微微上扬,还算听话。
她心情大好,转身张开双臂,沉声吩咐道,“替朕更衣。”
兰婳僵硬着动作,不甚熟练地替他脱下外衣,解开腰带,褪下鞋履,最后段熠只余一件玄色中衣,取下金冠后,一袭保养得极好的墨发垂在脑后,衬得面容清俊,气质柔和了不少。
“朕口渴了,”段熠随口道。
兰婳提着一口气,笑着去小几上端来茶水,提起茶壶后发现里面是空的,只好走至门前,推开门,李忠立马就凑了上来,
“美人有何吩咐?”
“陛下要用茶,茶壶是空的,劳烦李公公差人送一壶新的来,”她很有礼貌地嘱咐道。
“奴才马上就让人去沏茶,美人稍后,”说罢,便颔首退下。
兰婳吩咐完后,并未立马回去,只隔着一扇屏风,窥见里头的人正端坐着闭目养神。
等到苍葭将茶水送过来,她将茶壶温着,倒了一杯小心翼翼地递过去,换来一句“太烫!”
于是又放在一旁放凉,带过了一会儿后,用指腹去试过温度后,又端过去,
段熠抿了一口,随即看向她,“太凉了。”
兰婳憋着一口气,转身又去倒第三杯,心中暗骂:自己是鬼迷心窍了答应他,这人属狗的吧!尽不干人事,变脸的速度也太快了。
段熠看着她重新倒茶的小动作,明明该是七分满,却非要倒作十分,也不知是在和自己过不去还是和他过不去,唇角不自觉勾起。
兰婳双手端着骨白色茶碗,茶水溢出一个微弧面,虽尽力稳住,却还是洒出来几滴在手背上。
段熠不动声色地接过,只用一只手便稳稳地将茶碗端在手中,他的手掌宽大,像是在把玩一个物件。
兰婳见自己技俩落空,嘴角轻撇,避开视线。
段熠却将这番动作收入眼底,暗暗发笑。
用过茶后,到了时辰要沐浴,兰婳又寻人张罗着准备沐浴用具,替他放好水,等到段熠一身清爽地坐靠在床上。
兰婳咬咬牙,自己去了浴室洗漱,她回来时,寝殿内已然静悄悄的,男人睡在靠里,靠外则是空出位置来,这是惯例,妃嫔要睡在外面,方便夜里伺候。
她的心情猛地沉了沉,看来徐嬷嬷应当是想错了,她也算错了帝王的权衡之术,他只是想要利用她罢了,先前宠爱不过是为了此刻给蒋妃铺路罢了,或许提拔蒋家、统御朝臣才是他的目的。
她微微叹了口气,脱了鞋上床。
今夜月色朦胧,薄雾隐去月辉,风凌乱,雨也来凑热闹,半夜下起了小雨,滴滴答答直至天明将歇。
兰婳这一晚睡得极不踏实,一会儿梦到兰嘉受了伤,一会儿梦到母亲不见了,她焦急地找来找去,她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最后似乎出现了一个男人,她看不清脸,却觉得很熟悉,声音是熟悉的,语气也是熟悉的,可却拼凑不出一个名字来。
她跪在那人的面前,苦苦哀求……
兰婳觉得自己突然急速下坠,猛的睁开眼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四目华贵的房间内,身上盖着一床轻软的金龙戏珠华盖纹被,她后知后觉这是在乾清宫内。
左侧的床单上只有细微的压痕,她心里忽然觉得空落落的。
不过睡了一觉,还做了一连串噩梦,这乾清宫当真是寻常人住不得的。
既然皇帝不在,还是早走为妙。
她撑身而起,此时有人推门而入,来人是她不曾见过的一个宫女。
暮霭恭肃道,“兰美人可是要起了,奴婢唤人进来伺候您洗漱吧。”
兰婳点点头,笑道,“这位姑姑看着眼生,不知该称呼您什么?”眼前之人的宫服规制不是寻常宫女所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