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玄音(23)
太后左侧雍容华贵的皇后娘娘淡淡瞥了陆贵妃一样,她向来和陆贵妃不对付,平日也懒得搭理她的趾高气昂,可今日在太后面前,皇后自然要拿出中宫儿媳的样子。
皇后:“明珠虽嫁入贤王府为王妃,可她是陛下的亲侄女,是我们的晚辈,难道陆贵妃还想要和晚辈争宠吗?”
皇后暗讽陆贵妃是年纪大的长辈,在场听出来的帝妃们都暗自忍笑。贤王妃似早就料到这样的场景,只微笑不言。
陆贵妃最不喜的就是有人拿她年龄说事,特别是在景仁帝和太后面前,仿佛告诉所有人她比景仁帝还要大上两岁的事实。
毕竟是在太后面前,陆贵妃装也要装的贤良大度,暗暗咬牙:“姐姐说的是!臣妾听说贤王妃前些日子四处打听京中的适龄闺秀,想来是准备给世子挑选佳媳,这才累病了,可怜慈母心啊!”
陆贵妃不好当面怼皇后,今日她抽空来太后这,就是为了敲打敲打贤王妃,也不看看自家什么处境,想娶儿媳妇居然打听到镇南侯府,静姝是她儿子能肖想的吗?
太后闻言出声询问:“可是要给暄儿相看?有看上的哪家闺秀吗?哀家可是等着赐婚呢!”
贤王妃温婉回答:“不敢劳太后费心,明珠只想给暄儿挑个情投意合的,不论家世,清白人家即可。可他是个有主意的,暂且先由着他吧!”
太后不同意道:“怎么能不论家世,暄儿如此贵重的身份,同皇子也差不多了,哀家帮你好好看看。”
贤王妃心里咯噔一下,果然皇后和陆贵妃都脸色微变。
坐在皇后下首的德妃是宫里的老人,而且又育有大皇子,平日说话有些分量。
德妃:“依臣妾看,母后还是依着贤王妃吧!他家那小子如今帮陛下做事,听说很是能干,而且臣妾还听说,京中闺秀们给他评了个:京城第一贵公子,怎么会愁没媳妇呢?”
德妃话里是依着贤王妃,可她一通夸更是让周暄成为焦点,贤王妃笑笑:“流言不可当真,不说别人,皇后娘娘的侄儿玉卿世子有着罕见的倾世容颜,又有娘娘教导,那般金尊玉贵的人儿才更当得第一公子的称号。”
皇后听了心里舒心极了,确实自家侄儿可比周暄容貌俊朗得多,特别是眉间一点朱砂,仿佛观音座下童子,皇后笑看着贤王妃:“明珠不必心急,儿孙自有儿孙福,看你们夫妻琴瑟和鸣,暄儿也会是个有福气的!”
贤王妃:“谢娘娘吉言!”
陆贵妃不屑地扬起头,心里转念一想,皇后虽然此时得意,可她的儿子早夭,如今宫里年龄最大的皇子就是自己的儿子齐昊,昊儿可是经常得陛下夸奖,就让皇后再过几年尊贵的日子,等昊儿立了太子,有得是办法对付她!
德妃托着茶盏看着几人的眼神官司,贤王妃小声地同太后回话。德妃瞥一眼身旁,往常坐在她下首的淑妃因为五皇子齐晋病了没来,苏婕妤如同平日一样安静少语,
坐在陆贵妃下首的安嫔轻声细语地喂六皇子齐晏吃着点心,静静看着大殿内如同循环发生的一切。
晨光熹微,金銮殿外的白玉石阶上还残留着昨夜雪花的湿意。
景仁帝缓步走入御书房,褪去朝服,换上一袭素色常服,袖口绣着暗纹龙纹,显得威严而不失雅致。
殿内,几缕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几上,映得奏折上的字迹清晰可见。景仁帝坐在御案前,执起朱笔,目光沉静地落在奏折上,时而凝眉思索,时而提笔批示。
殿外,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为这静谧的清晨增添了几分生机。
贴身伺候的掌事大太监吴公公轻手轻脚地奉上一盏清茶,茶香袅袅,与殿内淡淡的檀香交织。
“何事?”将批好的奏折放在一旁,皇帝抬眼问道。
景仁帝年约四十,面容端正,眉间隐约可见几道浅浅的皱纹,似是常年思虑所致,一双凤目深邃如潭,整张脸轮廓分明,虽已不似年少时的丰润,却更添了几分成熟与威仪,仿佛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不仅是痕迹,更是天下重任的沉淀。
吴公公躬身回禀:“启禀陛下,贤王世子周暄已到殿外侯着了,是否现在召见?”
景仁帝眉眼可见的温和了些:“宣他进来。”
“周暄见过陛下,陛下圣安!”周暄恭敬跪拜行礼。
“起来吧,来这边坐。”景仁帝话刚落,吴公公已很有眼色的搬了小凳子放在书案一侧,并奉上茶盏,周暄谢恩起身坐下,低垂着眼,似不敢细瞧书案上摊开的奏折。
“明珠如今可好了?”景仁帝抬起茶盏轻抿一口。
“回皇上,母亲近两日已是大好,昨日特地进宫感谢太后娘娘,赐了许多补品进府。”周暄虽然眉眼清冷,但语气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