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错(36)

作者:垂拱元年

果不其然,男人皱了眉头,抬目望过来,沉沉看着她。

姜姮早就想好了应对他的说辞,一面又给他夹菜,一面用认错的语气低声说:“我只是好奇,没有见过哪个使者戴面具的,不怕冒认了么?”

顾峪低眸,看看碗中满满的菜,还是淡声答复了她:“瞎了只眼,遮丑的。”

话音才落,便听“哐当”一声,姜姮的碗不知怎的,掉在地上,碎了。

她立即转过头,唤道:“店家,再拿一只碗。”

直到店家拿了一只新碗来,姜姮才回过头,安安静静地低眸吃饭,什么话都没再问。

察觉男人落在她脑顶探寻的目光,姜姮越发低敛眼眸,努力遮掩目中情绪,柔声道:“夫君,是我没拿稳,摔了碗,你别生气。”

顾峪一怔,他是会因为她摔个碗就生气的人么?

他看她,明明是因为,她有些不对劲。

但又看不出,她到底哪里不对劲。

用过饭,顾峪又送她回了观音寺,夜中更是歇在了她的厢房。

姜姮抄经到很晚,男人就那样坐在榻上,看书到很晚。

终于,子时末刻,男人的耐心耗尽了,起身夺了她的笔扔在案上,将人打横抱起往榻上一撂,沉身压过来,粗粝的大掌已将她衣领扯开。

“夫君,夫君,这里是佛门!”姜姮死死压着已经扯开许多的领口。

她不想,也绝不能和他在这里做那种事。

房后就是她和燕回一起种的石榴树,这间厢房曾是燕回读书小憩的地方,他们在这里一起读过书,写过字,喂过猫,研过香……

总之,她不能和顾峪在这里行夫妻之事……

可是,顾峪哪里会听她的,他一向都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她的衣裳又被撕裂了,男人手掌上的薄茧压在她腰上,咯得她有些疼。

“夫君,我不舒服,我不想……”

她握着他手腕央求,眼睫一闪,眼泪不小心掉了一脸。

顾峪皱眉,终是停了动作。

她今日的眼泪尤其多。

从前在府中,不曾见她落过泪,便是那日她病着受了母亲训诫,也不曾哭。今日,却已哭了两回了,上午是因为受了欺负,见到他忍不下委屈,这会儿,是为什么?

难道,真是因为,这里是佛门重地?

她就,这般虔诚?

第17章

男人最终放了她,在她身边睡去,姜姮望着窗外,明月流光,榴花暗放。

一夜无眠,天色将破晓,她便起了,为免惊扰男人,特意到院中梳洗。

机警如顾峪,自然听到了她的动静,却没有说破,也未阻拦,只是隔着窗子,望见她在石榴树下梳头,最后,还掐了一朵榴花簪在发上,妆罢,从石榴林里唤出她的狸花猫,抱着亲了亲,往大殿方向去了。

他昨日一进厢房就闻出,那只狸花猫这几日当是在她房中,不过,那猫没来他面前耀武扬威,他便也没深问。

她起这么早,又是去诵经么?

顾峪不知为何,自昨日起,心中总觉有些异样,是因为镇南王使进京么?

这位镇南王使也有些奇怪,放着安排好的官驿不住,非要借住观音寺,是怕他们在官驿对他做什么吗?

这里是北地,皇都,他们真想对他做什么,便是观音寺这等佛门之地,也庇佑不了他。

不过,岭南境接荒海,远隔关山,听闻炎热难耐,毒虫也多,果真率兵远征,怕又要耗上不少精力,而今刚刚平定南土,天下一统,圣上有意解甲释兵,与民休息,这才对镇南王多番宽待,甚至还有意,将归义夫人的案子交与镇南王使审理处置,为的就是让他们看见和谈的诚心。

但朝中,也有许多人不想和谈。

圣上和秦王特意安排他来接待镇南王使,也是要他护镇南王使周全,至少在没有决定开战之前,镇南王使不能死。

顾峪对这个镇南王使没什么好感,一见到他,没来由地就觉厌恶。

顾峪按了按眉心,也起床漱洗。

将来果真开战,他一定亲手杀了这位镇南王使。

···

行经昨日佛殿,顾峪看见姜姮又在佛前诵祷。

天色尚早,殿中只有她一人,狸花猫蹲坐在旁边的蒲团上,微微眯着眼睛,悠悠然伴着女郎。

他从不知道,她礼佛如此虔诚。

他站在远处看了会儿,正要离去,见镇南王使也朝佛殿走去,将至门口,看见他的夫人在,微微停顿片刻,仍是进了佛殿。

顾峪眉心皱起,大步朝佛殿走去,并未离得太近,只在一个合适的距离,看着殿内情景。

镇南王使入殿,在佛前添了一炉香,又恭敬拜了一拜,而后便转身离殿,并未多做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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