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死敌侯爷总想要我哄(104)
“苏木乃奴场之人,奴场之人大多未有户籍,所以这户籍乃是仲春所制。”
顾长宁淡然自若,似乎能教人确信了他所说之话。
可闻此言,谢辞桉那轻笑摇头的动作确叫苏木看不明白了。
随即,谢辞桉语中少了温润,他严声发问:“小侯爷,你确定这户籍乃是真的?”
顾长宁蹙眉:“你什么意思?”
谢辞桉扯起一抹唇角,眉间却燃起燥怒:“小侯爷应知晓,作为稽查司的都指挥使是不管入司登录户籍之事的,所以就可以如此诓骗下官吗!”
说罢,那户籍也被他狠狠的扔在地上。
前些日子,谢辞桉正值稽查司值夜,登录户籍的小吏因是新到的而各位马虎,为防错失遗漏,他亲自誊抄户籍。
户籍在烛火之下泛出昏黄之色,本来这是常见之事,毕竟用楮树所造的褚纸一经年久就易泛黄,但也正是因此举,他却发现了问题。
前些日子,也正是在仲春时,户曹纸张缺乏,所用纸张上批朝廷后限用三十余份桑皮纸做替,而桑皮纸本就是泛有米黄,因此,就算未经岁月,其颜色也和过了十年二十年的褚纸无甚区别。
可这一份,上记是仲春十一所制,仲春十日至十五日,所制户籍偏偏都是用的桑皮纸,而苏木这一份,确是呈新白色的褚纸无疑。
顾长宁这个少时他最钦佩,也是最为亲近的挚友,自三年前便与他莫名疏远,上一次他来狱中传话时,他还以为二人还能如同往常一般,可没曾想,第一次因新春之案疏离他也就罢了,这一次还在他眼皮子地下做花样。
难道顾谢两家的隔阂,一定就要衍生到小辈身上?
谢辞桉震怒之话一出,四周顿时失去了声音一般,只沉溺于寂静之中。
他话未说明白,苏木不好贸然开口,她弯腰正要拾起沾上灰尘的户籍时,顶上所立的顾长宁开了口。
“都指挥使这是什么意思?”
“顾长宁,户籍所做褚纸在仲春缺乏,因此当月所用户籍制纸皆为它纸,而你所说的仲春十一所做的户籍,确实是实实在在的褚纸,顾长宁,你作何解释!”
这下,苏木和顾长宁都听的明明白白。
苏木还未起身,顾长宁却先行开口:“辞桉兄,此事能否借一步说话?”
借一步说话?
谢辞桉狐疑地看向顾长宁,此二人现在就在眼前,谅他们也不会耍花招。
况且……他的好兄弟上一次对他说借一步说话时,还是在三年前。
原来,他还是有话对自己说的。
这样想着,谢辞桉便跟在顾长宁身后往书房里去,只剩一脸懵刚捡起户籍的苏木在外头。
刚进书房,谢辞桉脸色比刚才好了许多,他本身也就是常以温色待人之人,门被他合上后立马就问:“伯沅兄,你可得给我解释清楚。”
顾长宁坐在几案之上,随即指向另一侧座位。
谢辞桉坐下后他方才开口。
“此事的确是我做的欠妥当。”
“只是……苏木乃是我心悦之人。我需得保她周全才是。”
此话一出,谢辞桉惊了。
顾长宁?心悦?苏木?
铁树开花了?
谢辞桉大笑,却带着几分不信:“伯沅兄,你扯谎也得细细想过吧,你喜欢苏木?你见都没见过她。”
谢辞桉未避讳眼疾之事,他也知顾长宁不会与他置气。但他刚说完这句话,瞧见顾长宁那神色柔和,未发一眼的面容,他好像又信了几分。
“不是吧……你真喜欢她啊?”
谢辞桉问这话并非有看不起苏木之意,只是令他想不到的是三年前,他眼尚好时,多少王宫贵女钦慕于他,但他也未见动容。
却在得了眼疾后喜欢上了一人,这怎么听起来,都有些让人质疑。
顾长宁端起案前早已放凉的茶,轻啜一口点头:“心肠是比容貌更为重要之物。”
“初识在奴场,她如嗜血猛兽般的冲劲便让人无法忽视。”
“渐渐相处下,她却有善良细腻一面,不知不觉中自然就有些不一样所在了。她喜无拘无束,我便未制奴籍框住她,只等有机会了为她安上良籍。”顾长宁垂眸:“只是,你也知我父亲定是不允我娶一无籍女子,所以奴籍未制,良籍未安就又碰上了上次那案子。”
“无奈之下,我只得行此一举了。”
顾长宁拱手:“还望谢兄通融一下。”
他这话说的真切,听着倒也不像假话,况且,他这话无论真假都是说得通的,既然如此,芝麻大小之事,案子也已结,好友之间何必闹得不痛快。
谢辞桉替他高兴也替自家妹妹高兴,喜顾长宁身侧总算有佳人相伴,也喜自家妹妹不必再日日挂怀他,能早日觅得其他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