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死敌侯爷总想要我哄(96)
他往身后石壁靠了一点,头也偏向她:“我也中了毒,和你同时掉入崖底。山崖不浅,半道你我被一树枝挂住缓冲了压力,这才不至于粉身碎骨。”
“你我二人被河流冲至下游,我比你醒得早,于是寻到了这处。”
顾长宁这话都是简单了的说, 忽略掉了许多细枝末节, 天知道在苏木昏迷时, 这短短的措辞他想了多久。
所以在苏木问起他时, 他还在默默回想牢记于心的这些话,这才开口迟了些。
见他说的简略但又说得通, 苏木点头应声, 未有丝毫怀疑。
苏木想起之前那些个誓不罢休的死士,看向他:“所以, 你知道那些人是何人派来的吗?”
见说起那些人, 顾长宁脸色阴沉了许多:“现未有证据, 但大致知道是何人。”
想起儿时谢伯伯慈祥的面容,苏木不愿相信此事为他所做,但她还是试探一问:“是谢相?”
“咳咳咳——”
苏木说完这话猛感一阵寒气, 她一边仔细听着顾长宁的回话,一边伸出手向自己手腕脉搏处搭去。
风寒入体,毒性未解。
顾长宁拾弄了几下柴火,回答的漫不经心,但确实没想到苏木能一下猜中。
谢府刚死一子, 再加上顾谢两家常常明争暗斗,有此机会杀他,可不得拼尽些力气。
但苏木和他毕竟萍水之缘,蛊毒一解她便可离去,他没必要告诉她,也没必要牵连她。
“此事不是你该关心的,蛊毒一解,你就自由了。”
他是希望苏木离开的,他总觉得,每次和她相处一处时,他都感觉自己如同生病了般,心底有着不一样的奇怪的感觉。
为了让这种感觉消失,还是少和她接触为妙。
苏木看她突然又冷了脸,一时有些失语,但又像早已习惯一般,又拿起一果子往嘴里塞去,没再搭话。
安静了好一会儿,火势也渐减弱,苏木感觉冷意更甚,于是往前挪动了几分,这一声自然被顾长宁听在耳中:“火势不大了,我再去拾些。”
“我比你方便,我去。”
他刚要起身,苏木上前一把将他拽住,她一眼睛尚且康健一人老是看着一失明之人来去忙活,她心底怪不是滋味的。
可没想到这一下,将顾长宁极力掩饰的腿下箭伤给撕扯到了,他极力压制却还是闷哼出声。
苏木见他脚下踉跄,已发觉些不对劲。
苏木开口,这句话十分严肃,带着不应带有的命令:“顾长宁,坐下。”
他顾长宁除了听循圣上号令,还未被如此强硬命令过,可不知为何,他却脚下不听使唤一般,真的重新坐下。
她已知他是脚上有伤,于是又往前坐了几分,身上盖着的墨青外衣已被扯开放置身后。
苏木攥住他那还想要往回缩的脚:“顾长宁,我不愿欠人恩情,我想,你日后也必定不愿再见到我,既然如此,你救了我,我为你瞧了这腿,便算两清了。”
顾长宁斜对她而坐,那声无碍生生压回了喉间,她看不清顾长宁的面色,但她手中的腿却也没再强硬撤回。
见此,苏木才放了心,于是小心掀开了他衣摆。
布一揭,血色已将裤腿大片染透,箭杆已被折断,只余半寸和箭镞一同嵌在大腿外侧,苏木眸色一沉,低声道:“你没给自己处理伤口?”
顾长宁呼吸一顿,面上却仍不见一丝波动,仿佛这箭不是嵌在自己腿上,但额上薄汗却出卖了他。
她半蹲,火光映照在她眉眼之下,她左肩受伤不便,好在右肩还活动自如。
苏木蹙眉瞧着腿上伤口已有发炎之状,若不即时取出箭镞,只怕会溃烂发脓。
“箭不能直接拔,得先破开皮肉,将箭镞一并取出,再止血消炎。”
顾长宁“嗯”了一声,靠在石壁之上,静静由着她摆弄。
恰好,刚才在处理自己伤口时,石面上捶打的马齿苋还能用,虽不及去医馆处理,但也比没有好。
苏木在脑海里将处理伤口的方法在脑海中过了一遍,然后准备用匕首割开伤口周围的布料和皮肉。
这伤口比她的要棘手,她只能带着安慰的提醒:“忍着点。”
下刀时,苏木能感受到顾长宁肌肉微颤,可他却未出声。她心下一紧,处理的也更仔细了些。
苏木低声:“再忍忍。”
她找准角度,小心将箭头慢慢拧出,鲜血顿时涌注出来,她迅速将之前捣好的马齿苋伏在伤口,再撕开一块干净的衣布缠好止血。
整个过程顾长宁都没吭声,包扎完后苏木问:“疼吗?”
顾长宁唇角动了动:“无碍。”
“只是,倒是忘了你会医术了。”
他将自己衣摆的衣衫摆放整齐,将自己小腿盖住,没了刚才之局促,整个后背贴在石壁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