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图春华(9)
春杏在旁边急得满面泪痕,“求王爷替姑娘寻个大夫吧!姑娘方才饮下的酒里怕是有异!”
褚霁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人抱了起来,快步出了雅间,转头吩咐了一句:“让玄四来。”
春杏小跑着在前头引路,跟在人群身后的罗妈妈面白如纸,她哪一方都得罪不起,只能跟在后头,心里期盼着云裳这棵摇钱树别倒了。
项光抬起头的时候,只剩下那些个公子哥远远站着,看他的眼神都跟看死人似的,巴不得离得越远越好,千万别被牵连了。
“完了,完了……项家完了......”项光颓唐地倒在地上,又忽地攥紧了拳头,云裳......
被人记恨于心的云裳正闭目躺在床上,旁边是临时被汝阴王召来的医官,也是他的属下玄四。
在一顿望闻问切之后,他轻声道:“回禀王爷,这位姑娘被灌下太多下了春意散的酒水,伤了身才会昏过去。现在催吐出来,再服一帖煎药,很快便会转醒。”
春意散,那可是汴安的禁药,是烟花之地也不能出现的脏东西。
汝阴王扫了站在最后面战战兢兢的罗芙一眼,那威压让女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王爷恕罪,奴对项家公子私带禁药一事并不知情啊......”
“如今才发现,可见项光已在春坊为非作歹多时了。”褚霁收回目光,“若再出现这样的事,春坊该易主了。”
“是......是......”罗芙唇齿打颤,话都说不清楚。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有了动静。
李云裳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她感觉旁边有人,下意识抬手抓住对方的手臂,“水......”
她抓住的人正好是站得离床边最近的褚霁,熟知汝阴王性子的人已经替不知情的美人捏了把汗。
女子的手冰凉,柔软而细腻,褚霁阴沉着脸皱眉,到底是没有甩开,冷声道:“还不拿水来?”
春杏早就倒好了水,只是方才踌躇不敢上前,见王爷没有怪罪自家姑娘的意思
,连忙上前给姑娘喂水。
云裳明显还在药效里,整个人晕乎乎的,一直要歪倒下去。被喂进去的水只浸湿了她的双唇,就从嘴角溢了出来,沿着下巴,没入衣襟。
春杏力气小,一时间手忙脚乱,喂了半天也没喂进去多少,
褚霁看着女子苍白的脸色和紧闭的双目,和那晚挑衅自己的样子一点也不一样,这丫头还是生气勃勃的看着讨喜点。
作者有话说:
----------------------
[加油][撒花]
第5章 效颦不成
回到汝阴王府已是子时,褚霁沐浴后躺在床上,闭上眼总觉得鼻尖似乎还萦绕着淡淡的酒气和女人的脂粉香。
他有些不习惯地皱眉,却意外地不觉得厌恶。
方才他更衣时才发现,自己一直随身携带的那枚玉佩不见了,兴许是落在了春坊。想到春坊,那个娇花般柔弱却带刺的女人的面容再次浮现在脑子里,罢了,得空再去一趟吧。
翌日,天蒙蒙亮,经过一晚的休养,云裳的气色已经大有好转,人也不难受了,脸色也恢复红润。
“姑娘,您昨晚也实在太冒险了些,若是汝阴王不出手,岂不是叫项光那等小人得逞了?”春杏研磨着敷面用的珍珠粉,边担忧道。
云裳不在意地笑笑,“我既有此举动,心中必然有了万全之策,就算汝阴王袖手旁观,我也有法子全身而退,只是冒险些。”
她没想到,汝阴王竟然真的会替她出头,不是说他是个没有心肝的阎罗吗?怎么三番两次伸出援手,倒是与传闻不符。
云裳倒不会自作多情地觉得仅凭自己和汝阴王的两面之缘,就叫他情根深种,也许于他而言,自己不过是个美貌的新鲜玩物。
不过她不在意褚霁如何看待她,浅薄也好,虚荣也罢,只要能往上爬,李云裳不惜一切代价,只是,她要的远不止这些。
阳光透过窗棂略微推开的缝隙洒落进来,女子懒洋洋地靠在榻上,一只玉足伸出锦被外晃悠,手里把玩着一枚龙形玉佩,这是昨儿褚霁落在屋内的。
云裳散漫地想,汝阴王会喜欢她这样的女人吗?
“姑娘,琼枝阁的老板娘来了。”春杏将珍珠粉收了下去,“奴婢去上茶。”说着端着托盘垂首退了出去,把屋内留给了两人。
待门掩上后,画月才露出焦急的神色,又担心隔墙有耳,只能压低声响,“姑娘昨晚闹了好大一出,把军器监丞家的公子都给折进去了,听说最后汝阴王出手了?”
“恩。”云裳举起那枚龙形玉佩在灯光下瞧,玉质细腻,玉色柔和,上手温润,绝对是上好的料子,“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画月消息灵通,自然知道梳拢宴汝阴王一掷千金的事,她沉默了一会,仍劝道,“这条路......太过凶险,汝阴王和其他眠花宿柳的世家子弟不同,西京多少女子想要爬上汝阴王的床榻,最后死的死、伤的伤......上了贼船,就回不了头了,姑娘当真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