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深处点心铺+番外(53)
孙癞子充耳不闻,甚至还粗暴地扯了她一把,嘴里骂骂咧咧。
“唉,也是命苦,当初娘老子只差跪下来求了,那苦命的锦娘就非要嫁这癞子,没个上进心只知道喝酒也就罢了,还染上了赌,已经卖了个女子了,又要卖第二个,我看,过不了多久,锦娘也要被卖了。”
“锦娘卖不了,不是刚生了儿子吗?生儿子这癞子也还是这死德行。”
“没用,生个金元宝也没用,我怕呐,锦娘哪一天叫这癞子打死了。”
众人议论纷纷,裴清梧听着,气不打一处来——竟是个家暴男!
刚巧这时,孙癞子不耐烦地举起手,预备抽自己女儿的巴掌,裴清梧再也忍不住,呵斥了一声:“阿恒,给我卸了他的胳膊!”
【作者有话说】
①宽面片
②油炸撒子,裹有碎胡麻和蜂蜜
第19章 给你机会
“哎,好嘞。”
顾恒没怎么犹豫,当即抄起桌上的茶盏,随手掷了过去,不偏不倚,正中在孙癞子的头上,哗啦一声响,痛得孙癞子转头骂:“谁?谁多管闲事,老子卖自己闺女……”
没等他说完,顾恒便上前,一把撂倒了他,腰间长刀调转,砸在那张不干不净的嘴上,牙都被磕掉了一颗,痛苦得俯下身子,吐了口血沫子出来。
“将自己的亲生骨肉视为卖钱的商品,我打得就是你!”
顾恒出身青楼,见多了买人卖人的事情,深知被爷娘卖掉的女子,日子有多不易,又见孙癞子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更恨此等无赖,打的力度更用力了。
从古至今,家暴男都是色厉内荏之徒,只敢对自己家中的弱小妻儿拳打脚踢,真遇到硬茬子,一个比一个老实,孙癞子也不例外,尽管被顾恒揍得满地找牙,却也只能抱着头蜷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叫,全然没了方才教训女儿时的嚣张气焰。
裴清梧厌恶地瞥了孙癞子一眼,拿了桌上的巨胜奴,起身朝已经被吓得躲到一边的小姑娘走去。
小姑娘见她过来,怯生生地眨了两下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裴清梧蹲下身,将手里的吃食递了过去,柔声问道。
“我,我叫孙盼儿,十岁……”小姑娘还是很害怕,但心里头明白,裴清梧是好人,嗫嚅着回答。
盼儿……
裴清梧心头闪过一丝厌恶,是比什么招娣盼娣来娣好听一点,但意思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恶臭。
而且,这小姑娘居然已经十岁了,但因为太过瘦小,完全看不出来。
那头,顾恒下手没轻没重,孙癞子躺在地上,已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阿恒,可以了,别真给打出好歹来。”裴清梧见好就收,吩咐道。
“是。”
顾恒闻言,冷哼一声,这才收了脚,但依旧狠狠瞪着孙癞子。
裴清梧安抚地拍了拍孙盼儿瘦弱的肩膀,站起身,走到孙癞子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满嘴是血、狼狈不堪的男人:“孙癞子,你方才口口声声卖自己的亲生女儿?真是好大的胆子!”
孙癞子被打得魂飞魄散,对上裴清梧的目光,更是吓得一哆嗦,勉强抬起头,含混不清地告饶:“贵、贵人饶命……小人、小人再也不敢了……”
“不敢?”裴清梧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你可知按当朝律零,你这等行径,该当何罪?!”
此话一出,不仅孙癞子愣住了,连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纷纷屏息倾听。
涉及到律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裴清梧道:“《律疏议·户婚律》有载:‘诸略卖期亲以下卑幼为奴婢者,并同斗殴杀法’,你身为生父,竟欲将亲生女儿孙盼儿视同货物贩卖,此乃‘略卖子孙’之重罪!依律,当处以‘徒一年’之刑,此也只其一!”
“其二!”她扫过孙癞子被打掉牙的嘴:“你方才所言所行,分明是意图强行逼迫女儿为人奴婢,此等行为,已构成对亲生子女的殴击,按《律疏议·斗讼律》:‘诸殴伤子孙者,减凡人三等’,你虽未立刻卖出,但其心可诛,其行已彰,罪责难逃!”
“其三!你拳脚相加于幼女,逞凶于骨肉,悖逆人伦,藐视国法!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休想抵赖!”
孙癞子听得浑身筛糠,冷汗簌簌地淌。
他不过是个市井无赖,哪里懂得这些深奥律法,只听懂了“徒一年”、“罪责难逃”这些要命的词。
一想到要被关进牢里做苦役,他吓得魂飞天外,顾不得疼痛,连连磕头:“小人知错了!小人混蛋!再也不敢了……”
说着,他竟还想拉扯女儿。
孙盼儿吓得又往后缩了缩。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和金属碰撞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