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他抬手按在最大的一座沙漏上

冰冷的指尖刚触及玻璃壁，那坚硬的水晶便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当年你亲手将我打入深渊时，也是这么想的吗？”

米迦勒握着圣剑的手紧了紧，金色的瞳孔里闪过一丝复杂

他从不后悔守护天界的秩序，却总在某个瞬间想起堕天前的路西法

那个曾一手缔造天国史上最辉煌的黄金时代，权力唾手可得，地位触不可及，堕天之后统领魔界飞速发展一改落后面貌

曾经的天国副君天神右翼...后来的地狱权利极位者

——那时对方的羽翼还是比阳光更炽烈的金色，笑容里没有如今的阴鸷

“那是你自己的选择。”他最终还是压下了翻涌的情绪，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硬

“我的选择？”路西法突然笑出声，混沌之力猛地炸开，所有沙漏同时碎裂

金沙在空中凝结成暗紫色的沙暴，“是啊，就像现在，我选择让你看看你守护的规则有多可笑！”

沙暴呼啸着扑向米迦勒，每一粒金沙都带着能腐蚀圣洁之力的混沌气息

米迦勒挥动圣剑划出光盾，圣焰在光盾表面熊熊燃烧，将靠近的沙粒烧成灰烬

但就在这时，路西法的身影突然从沙暴中穿出，混沌之刃直刺他的肋下

米迦勒下意识侧身，刀刃还是划开了一道伤口，暗紫色的混沌之力顺着伤口蔓延开，像藤蔓般缠绕上他的血肉

“呃——”他闷哼一声，圣焰瞬间涌向伤口，灼烧着那些入侵的混沌之力，金色的血液混着暗紫的气息滴落，在石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路西法看着他强撑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随即又被嘲讽取代：“看，这就是你坚守的代价。”

米迦勒没有回应，只是缓缓抬起圣剑

这一次，圣剑上的圣焰不再是纯粹的炽白，边缘竟泛起了一层淡淡的金红，像是融入了他的血与骨

“代价...”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燃烧的决绝，“总有人要付的。”

话音未落，他已化作一道金色的流星冲向路西法

圣剑与混沌之刃再次碰撞，这一次没有震耳的轰鸣，只有两种力量在极致压缩后发出的嗡鸣

神殿的廊柱开始成片倒塌，那些雕刻着时间纹路的砖石在光与暗的冲击下化为齑粉

路西法被这股带着决绝的力量震得连连后退，看着米迦勒眼中那不灭的火焰，突然觉得有些刺眼

他一直以为对方的“神圣”不过是虚伪的枷锁，此刻却发现那枷锁之下，是连混沌都无法吞噬的执念

“疯子么...?”他低声骂了一句，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混沌之刃

米迦勒没有停歇，剑光如暴雨般落下，每一击都精准地指向路西法的破绽，哪怕自己的伤口在不断扩大

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太久，但只要还能站着，就不能让对方踏过这座神殿

因为这里不仅有克洛诺斯的神力残留，更有他必须守护的秩序本身

路西法在密集的攻击中不断闪避，混沌之力在他周身形成流动的护盾

他看着米迦勒那道染血的身影，突然想起三百年前那个雪夜，对方也是这样挡在他面前，圣剑指着他的胸口，说“你不能过去”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他们都一点没变……

混沌之刃裹挟着暗紫色气流劈向米迦勒咽喉时，他突然偏头，黄金圣剑顺势上挑，剑脊精准磕在刃身侧面

“嗡——”两柄神器相撞的震鸣里，圣剑表层骤然炸开金色圣焰，如潮水般沿着混沌之刃蔓延，逼得路西法手腕一麻，不得不后撤半步

“倒是比当年灵活了。”路西法冷笑着旋身，混沌之刃在半空划出三道残影，每道都带着撕裂空间的暗劲

米迦勒展开六翼，银白羽毛在圣焰中泛着流光，圣剑在他手中舞成圆盾，“叮叮叮”三声脆响，将残影尽数挡下

可就在他借力前冲的瞬间，路西法突然矮身，手肘如铁锥般撞向他肋下旧伤

——那里的白袍还浸着金红血迹，被这一击震得绽开新的血花

“呃！”米迦勒闷哼着踉跄，圣剑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

路西法抓住这刹那破绽，左手锁住他持剑的手腕，右手刀刃直抵他心口

混沌之力像毒藤般顺着刀刃钻进伤口，灼烧着他的经脉，可就在暗紫色即将吞噬圣力核心时，米迦勒突然睁大眼睛

——金色瞳孔里炸开刺目的光，胸口的伤口处竟涌出更炽烈的圣焰，硬生生将混沌之刃逼退半寸

“?！”路西法瞳孔骤缩

他分明已震碎对方三根肋骨，撕裂了神力枢纽，可此刻米迦勒周身的圣焰却比全盛时更盛，圣剑更是挣脱束缚，带着一道金色弧光劈向他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