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番外(120)
屋里头说说笑笑,很快就到了午后。
送走了周氏姐妹,嘉武侯夫人又把祝琰喊到身边嘱咐了一回,“徐家是仁义人家,我瞧那徐大奶奶没甚坏心,你与她走动来往都使得。干亲不干亲,不过是个说法,适才瞧你有些不自在,不必太放在心上,就当成普通的人家处着。”
祝琰点点头,应下了。
嘉武侯夫人又道:“清早怡和郡主下帖相邀,说家犬不甚走失,惊扰了你跟徐家孩子,想设宴邀请你们,向你们赔个不是。帖子送到了我这儿,去是不去,你自个儿拿主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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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雪正是要说亲的年纪,带着她在内宅间多走动走动,又不是坏事。”
乔家上院,养安堂,宁毅伯夫人正翻看那张烫金名帖。
祝瑜跟乔家二奶奶、三奶奶立在炕前,个个肃容垂手,态度恭谨。
听闻这话,祝瑜抬眼笑道:“怡和郡主热情相邀,原是该去的,只不过日子安排的不凑巧,正赶上琴姐儿开蒙,先生就是这日到,总要尽下礼数……”
话未说完,乔夫人手一抬,重重拍了下桌案,“一个丫头的见师礼,迟两日早两日很要紧么?怡和郡主是什么人?还比不上个教书的女先生金贵?我瞧你是越发糊涂了!”
祝瑜忙道:“娘说的是……”
琴姐本在一侧小几旁吃点心,被乔夫人一吓一吼,登时连点心也不敢吃了。
就听外头一声低笑,门帘掀开,乔翊安走了进来。
“什么事娘生这么大气?老远就在院子里听见了。”
琴姐儿一见他,下意识就想凑过来要他抱,想到祖母还在跟前,又生生停下步子,小心去瞧祖母的脸色。
乔夫人见着宝贝儿子,心情瞬间转好,欠身招呼人给他沏茶,又催促将软垫拿来给他靠着坐,“怎么大白日的在家?今儿不忙?不出去了?”
乔翊安没落座,走到小几前俯身把琴姐儿抱起来,放在手臂上掂了掂重量,“待会儿就走,回来找孩子她娘。”
他朝祝瑜扬扬下巴,“上回我那枚章儿放哪儿了?赶紧替我找找,紧着要用。”
乔夫人听说他有急事,忙开口催促祝瑜,“赶紧去,爷们儿的事要紧。”
祝瑜垂首行了礼,很快退出去。
她刚走出院子,就听身后乔翊安唤她,“瑜娘。”
祝瑜回眸,见他将胖乎乎的琴姐儿架在肩膀上,琴姐儿在屋里抓吃过点心,肥白的小短手上都是油,此刻那只油乎乎的手正搂着他的脖子。
他半点不嫌,还眯眼含笑,逗着肩上的小姑娘。
祝瑜抿了抿唇,等他走近,低声道:“娘要我带翊雪去怡和郡主办的宴。”
“那你去不去?”
祝瑜别过头,盯视着他,“你问我?”
乔翊安耸耸肩,“请的是你,自然瞧你的意思。”
祝瑜冷笑:“你不怕她把你们俩那些丑事抖出来?她有脸说,我可没脸听。”
乔翊安瞥她一眼,笑道:“我听说你被娘拘着,赶紧跑回来救人,你倒好,没一点好脸色,没一声谢,倒挤兑起我来。什么陈年旧事,也值得拿出来说。”
祝瑜把他肩上的琴姐儿抱下来,交给身后侍婢令她们带她去玩,嗤笑道:“陈年旧事?她这幅兴头上的样子可不像已经放下了。需不需我替你搭个桥,叫你俩重温旧梦?我瞧你也挺舍不得的。”
乔翊安笑了声,“行啊,难得你这么贤惠,回头我俩重做鸳鸯,还得好生谢你呢。”
祝瑜不再理他,拂袖便走。乔翊安立在月洞门下,凝着她的背影,半晌,冷嗤一声,“没良心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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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葶宜坐在屋中看账,两名账房先生恭敬地等在一旁。
账册只有一份,祝琰面前置着一杯茶,没有急于去瞧那账本,默默将今天听过的几件回事在心里过了一遍。
“这里的五十两做什么用了,为什么没填去处?”葶宜瞧见一处存疑,开口问道。
账房先生瞥了眼那页,回忆道:“应是四爷赏人用,在账上支了这笔。”
“赏什么人?他才多大,一挥手就是五十两。”
账房先生笑道:“他屋里的喜鹊姑娘过寿,四爷赏她四满楼买一桌席面,同她家里人外头一处吃。”
葶宜在那笔数目上用朱砂圈了个红色的标记,“奴婢做寿,就是赏也不是这么个赏法。那喜鹊才多大?十二三岁的毛丫头,什么功劳未有,挥手就是五十两给她?掂量掂量她自个儿的身价,值不值这一桌酒席钱?回头你把喜鹊娘喊进来,叫她归拢好她自家闺女,再有下回哄着爷给她使钱,瞧我撵不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