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妇+番外(140)
如今需得自己独挡一面,支撑门庭,便是不喜这些觥筹交错的酒局,也不得不分出精力来应酬。或是在宋友卿陪同下参与族中的宴事,或是应赴京中世家的邀请,往后这类事只怕更不会少。
话题谈到这儿,又借着几分醉,不免便有些耳热。他不好酒色,一向在这上头克制自持,这半年来因着守丧、顾及她小产后身子未愈等原因,一直不曾亲近。
此刻,垂眸瞧着妇人灯下闭目含羞的脸,熟悉而陌生的欲念抬头,渐渐收势不住。
本被轻压在枕上的手腕被攥得越发紧,男人幽深的眼底倒映着她的影子,凑得越来越近,祝琰屏住呼吸紧闭双眸,微张的唇被轻柔地吮了下。
起初还只是蜻蜓点水般的沾啄,片刻两片柔软的薄唇紧贴上来,润泽的舌尖轻抵贝齿,攻城略地。
青竹的淡香混着微甜的酒意,帐子里笼着微光,呼吸纷乱中头脑渐渐昏沉。
男人原本微凉的手已变得温热起来,钳紧她细白左腕的手掌贴着玉颈拂至前襟。
系带松散,他拢住了记忆中令人悸动的那捧雪。
情意叫嚣着,挤开所有的障碍。
被填满的那一瞬,祝琰陡然张开眼睛。
透明的泪水从眼角滑落,一滴滴洒进枕衾。
极致的愉悦被唤醒,同时醒来的还有她刻意忘却回避的痛楚。
她无法言说自己是如何恐惧着,恐惧亲近后的疏离,恐惧得到后的失去。
宋洹之摸到她脸颊上一片冰凉的湿,他抑制住汹涌的渴求,眼底浓浓的欲念退去。
祝琰捂住脸,将自己蜷缩成一团。
宋洹之抱住她,伸手轻抚着她的背脊,“阿琰,阿琰……”
“不行,”祝琰摇着头,哽咽着道,“不行……”
“别哭。”他抚着她脑后细软的长发,声线低柔的安慰,“是我饮多了酒,一时忘形。”
他轻拍她的背,抬起她的下巴替她擦掉脸上的水痕,“弄疼了吗?疼得厉害?阿琰,我……没能顾及你的心情和你的身体……”
不是的。
不是这样。
她明知道,日子总得过下去,不能一味逃避下去。
她一再拒绝亲近,对宋洹之也不公平。这些日子他在她面前赔小心,处处体贴纵容,对内对外为她撑腰解困,他是如何为缓和这段关系而努力着,她不是瞧不见。
可是她就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如何都过不了。
宋洹之紧拥着她,抬手为她擦眼泪,“对不住,阿琰,以后——”
祝琰摇头,回转过身来,掩住他的唇,不想听他再自责自怨,不想听他说对不住。盈盈泪眼凝视着他,心里头酸楚至极,那些叫人抵受不住的心痛和酸涩,究竟要如何对他说?
她伸臂环住他的脖子。
一寸一寸靠近,唇齿张开,紧紧咬住他的肩膀。
宋洹之任她发泄着,一声不吭,环住她腰身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唇间染着深浓的血色,她贴在他身上哭得停不下来,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男人肩头,洇开一团一团的水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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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祝琰起身时,宋洹之还没走。
听见帐中窸窣的声响,他放下手里的书信,缓步朝她走来。
修长指节撩开帐幕,祝琰瞧见他的脸有一瞬愣怔。
宋洹之含笑抚了抚她的脸颊,“没睡醒?”
昨晚哭得太厉害,这会儿眼睛和脸颊都有些发肿,头发散乱着披在肩膀上,她知道自己此刻的模样定然不雅观。
强忍住不自在,勾着脚去穿鞋,垂头问他,“二爷怎么还没走?”
他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回床沿,“有话跟你说。”
祝琰强行抑制住想逃去净室的冲动,故作镇定地点了点头。
“我奉旨出一趟京,大约去个三四天。”
“郢王府那边暂有父亲牵制,短时间内不会有变故。我走后你若外出,务必带着玉轩,我留一些人手在府里,供你驱使。”
他说一句,祝琰就点点头,秀眉微蹙着,一直未曾舒开。
他拍拍她的手背,轻声道:“不必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活生生的回来。”
他拂开她耳际的碎发,爱怜地道:“你也要好好的护着自己,平平安安等着我,嗯?”
祝琰心情复杂地垂着眸子,视线盯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听他又道:“嫂子的事,是我大意,没能及时发觉她的心思……这些日子,她那边恐不会消停,我已经跟母亲打过招呼,会着意加派人手管禁,你再不必去理会。”
祝琰沉默片刻,轻舒一口气,问他,“嫂子身份特殊,如此处置,我心里总觉得不安。虽说依着我自己的私心,恨不能狠狠地刮她几掌,甚至、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