腿上的刀沒有傷到動脈，但血還是不斷的流出，趙寒意識再度恍惚瞭片刻，卻意外看見怪物走出帳篷，兩個隊員快步走瞭進來，給自己做瞭簡單包紮。

趙寒看向那兩個隊員，他們沒有和趙寒對視，似乎是有點心虛，但明顯這支隊伍的所有人，都和怪物站在同一邊。

匕首還插在趙寒腿上，兩個隊員都不太敢拔，隊長走過來，取出趙寒嘴裡的壓縮餅幹，順手拍瞭拍趙寒臉頰。

“你稀奇古怪的裝備那麼多，肯定也有治療方面的，我們還不想你死，告訴我藥品是哪個。”

隊長話音落下，趙寒努力找回自己意識，略一思索，忽的反應過來。

怪物割傷自己胳膊，是因為自己開槍擦傷他小臂。

擰斷安然胳膊，是因為安然綁他時，將他胳膊上的關節卸瞭。

他是在報複。

趙寒心有點梗，仰瞭一下下巴，示意一個噴霧罐子，隊長拿過來，讓隊員綁緊趙寒腿根，迅速把刀拔起來，噴霧對準傷處，噴出一大股泡沫。

這種泡沫止血速度極快，幾乎很快幹癟下去，在傷口上形成一層薄膜。

泡沫中有局部麻醉效果，趙寒閉瞭閉眼，清楚這些人似乎並不想要自己和安然的命。

也許也是懼怕兩人身後的勢力。

“你們之前講的故事，什麼帳篷外被抹瞭血塊，枕頭邊的兔子頭，失蹤的年輕人，都是假的吧。”趙寒臉上帶起幾分自嘲。

“虧我還百般試探，竟然沒有發現你們一群人，都是騙子。”

隊長笑瞭笑，“那你的故事呢？”

“什麼在公園裡不肯回傢的小孩，小孩懼怕的衣櫃，找到就永遠不會感到孤獨的體外器官，之後再也沒見過，有幾分真？”

趙寒沉默兩秒，沒有做聲。

“你們這群活的最久，數量最多分佈最廣地位最高的人，對其他分化的人類，絕不會有多大的善意，保不準是這個孩子跟同學說漏嘴，你們帶人去端瞭人傢全傢還差不多。”隊長冷笑一聲。

“並沒有。”

一向沉默的安然突然出聲，隻是因為之前雙臂折斷的痛苦，聲音有點暗啞。

“那孩子現在和趙寒還會去一起打球，他隻是出於保護意圖，才說再沒有見過。”

隊長安靜瞭半晌，兩個隊員忍不住對視一眼，再度看向兩人。

“那你們呢。”趙寒眉頭蹙起，“為什麼和怪物狼狽為奸，因為利益，還是被威脅？”

“他不是怪物，是分化的人類。”隊長面無表情的重申。

“他殺瞭人，還剝瞭那人的皮。”趙寒語氣更加冰冷。

“林佑他活該。”隊長神色嚴厲，“他千方百計的想要破壞這裡！我們不像你們，對生養自己的環境毫無感恩之心，隻想著破壞和索取！”

“你們？”趙寒抓住話裡的重點，擡頭直直看向隊長和帳篷內另兩個隊員。

隊長面色微緩，看瞭眼隊員，又看向趙寒。

“就像你之前說的達爾文山雀。”隊長頓瞭頓。

“那你也應該知道，那些分化的山雀之間，可以交-配，甚至可以産生下一代。”

趙寒眼睛一點點睜大，難掩震驚的看著眼前和自己並無二樣的隊長和隊員。

“你口中的‘怪物’，是我們初代的樣貌。”隊長面色如常，居高臨下的註視著趙寒。

“算起來，我們算是第二十一代。”

第八隻山雀

趙寒安靜瞭半晌。

這樣的話，罵對方祖宗十八代明顯還有點少。

“等等。”趙寒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如果說那個怪物是你們的初代，那他的壽命……”

“在很久之前，我們的平均壽命確實比你們長，但隻到八十歲左右，如今你們科技和醫療水平的提升，讓你們的平均年齡也和我們已經相差無幾。”隊長加重語調，“我說他是初代的模樣，並沒有說他就是初代。”

“他也是現代人？”趙寒蹙眉，言語中隨對方將“怪物”指代為“他”。

“返祖現象。”隊長眼神中帶過一分悵然，“每幾千個孩子中，就有一個，他們註定無法在現代社會生長，我們隻能把他們帶回這裡。”

趙寒快速思索片刻，結合之前知道的，得出一點基本結論。

在工作手冊裡，現在分佈最廣的人類，被命名為山雀零號，簡稱零號，其他分化人類，按發現順序分別命名為山雀一號、山雀二號、三號，依次類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