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不想回家，其实我原本准备摇人约下半场的，但现在改变主意了，你带我一块去呗？”

面对苗春晓的请求，白鑫有些为难。

苗春晓也不勉强，“那算了咯，我开车回家睡觉了。”

那怎么能行，白鑫赶紧答应：“好吧，不过可能会很晚，你不介意吗？”

“不介意不介意，我可是通宵都不带补觉的，赶紧吧，正好吹吹风。”

苗春晓从后备箱里拿出头盔抛给白鑫，白鑫动作迅速，戴好头盔，坐上了车。

他突然停下来，才想起来什么：“苗姐，可是我不会开电瓶车……”

“不会开你问我借什么车！”

苗春晓花了两分钟告诉白鑫各个按钮的作用，白鑫心领神会，一手将速度拧到底，车瞬间飞了出去，苗春晓被惯性带得装上了白鑫的后背，发出闷响。

最后的结果就是，白鑫才开出去一百米，虽然这个点路上人少，但为了两人的生命安全，白鑫还是被苗春晓换了下来。

“我说你找谁啊，这么着急忙慌的。”苗春晓开着车，瞄了一眼身后的白鑫。

白鑫眼神飘忽，“就，一个很重要的朋友，他明天就要走了，落了点东西在我这。”

“呦，没想到你还有这种朋友。”

“我怎么就不能有好朋友了吗？”

“那倒也不是，我就是觉得你之前一直泡在网吧，没有社交呢。”

“那你忘了之前跟我一块去的同学了吧。”

苗春晓恍然大悟，“原来是他啊！那我还真没想到，毕竟他看起来跟你都不是一个世界的，看起来就很乖，我都觉得是被你绑来的。”

很乖吗？施意确实很乖，做什么都循规蹈矩的，但那次却是他自己提出来要去的网吧，白鑫才带他去的。

白鑫笑而不语，不想拆穿施意在别人心里的美好形象。

“彩云之南——”

白鑫为李康年专门设置的铃声响起，才响了一声，便赶紧接了起来。

“喂，怎么了吗？”李康年这个时间打来电话，怕不是出什么事儿，白鑫有些慌张。

“喂，鑫仔啊，你在哪呢，还在忙吗？”

电话里传来的却不是李康年的声音，白鑫更不淡定了，“啊，陈叔，怎么了吗？”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你爷刚才自己爬起来，不小心磕着了，摔断了一只牙，血我帮他止住了，就是现在还是不肯睡，说要等你回来，我开免提，你跟他说吧。”

“爷爷，改天给你换个金灿灿的金牙，我很快就回来，你赶紧睡觉，得遵医嘱你又忘啦？”

“知道……了，你忙……”

挂了电话，白鑫的眉头也没松开。

苗春晓见了，有些好奇：“你爷爷这个点给你打电话？”

“嗯，他，”白鑫犹豫要不要说，最后还是敷衍两句，“他生病了，离不得人，所以毕竟粘我。”

“就你一个人照顾他？”苗春晓又问。

“嗯。”白鑫只是应了一声，再多的，他不想告诉苗春晓。

“那你以后上大学了怎么办？”

苗春晓随口的一句话，像一把利剑刺入白鑫的心脏。

是啊，他怎么就没想过呢？

就算他现在千辛万苦考上了大学，攒够了学费，那又改变得了什么？

李康年怎么办？

扔给陈叔还是扔给护工？

无论是哪个选择，都不现实。

白鑫心惊，长久以来被他忽略的事实，经苗春晓提醒，浮现在水面上，将在挣扎着呼吸的他，狠狠地摁回了海底。

今天没有月亮，夜里黑得要将人吞噬。白鑫以为自己看见了星星，结果现在再抬头，已没了踪影。

苗春晓顺着白鑫的指路，把车停在了一处小区的大门外。

“就是这里吗？看来你朋友还真挺有钱的。”

这小区大门就做得气派，小区内还有公园，保安在这控制着门闸，外来车辆进出都得有证。虽然这是十八线小小城，但苗春晓知道，这片小区的房价堪比二线城市。

“嗯，就是这了。”

“那你找你朋友吧，我到对面等你。”苗春晓将车推到对面的路口，白鑫一眼就能看到对面的情况。

……

接到白鑫的电话时，已是十二点半，平时十一点就已经睡了的施意，今天迟迟不能入睡。

面对白鑫对他的服软，他不是没有心软。但他内心纠结，不明白白鑫是怎么想的，不是说同性恋恶心吗，不是说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吗，不是说他多管闲事么？

那他索性不靠近白鑫好了，免得被人嫌恶。

请假那几天，施意想过立刻办理转学手续，期末考试也无须参加了，不想再出现在白鑫面前碍他的眼，可最后还是想再见见那白眼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