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73)
解弋说:“解千山是我大伯。”
“……”
严柘说:“那我对你爸是不是有点没礼貌了。”
“不用对他有礼貌。”解弋说,“你来做什么?”
两人到了解弋办公室里。
解弋今天穿得很正式,去开会前,还特意打了条领带。比去南方出差考察,要更商务精英一些。
严柘说:“你每天都这样上班?”
解弋坐在办公桌后,说:“有什么事就说吧。”
两个人都装起来了。谁不知道有什么事,难道还能是谈项目合作吗?
正经事自然有人去谈,用不着小弋总和首席舞者。
严柘坐在了解弋对面。
“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的。”严柘道。
“你给我什么机会?”解弋道。
严柘说:“对我道歉,让我原谅你的机会。”
解弋心想神经病。我看你也不想和好。
解弋说:“我为什么向你道歉?”
严柘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就怪我,还又要甩我一次,这对吗。”
解弋说:“你就没错吗。”
严柘说:“我哪错了?我问问孔老师我有没有机会回学校,这有什么错?”
前天吵架,解弋就没有真的要计较这事。后来吵起来也不是因为这个。
解弋说:“好吧,我错怪你了,你可以走了。”
严柘说:“没有别的可说了?”
解弋说:“有什么可说。”
他对着电脑滑动鼠标,假装要看屏幕上的文件。
其实什么也没看,就是在和严柘较劲。
“我明白了,”严柘说,“你就是想牵着我的鼻子走。”
解弋:“……”
严柘不安地说:“你是在训狗吗。”
解弋确信自己没有这么想过。
但是严柘说了这话,解弋马上意识到了,他也许无意识地就是在这么做。
这两年里,他逐渐适应了环境,也知道了自己的优势在哪里,并善于利用这些。
他长得安全无害,老师和同学们对他很有包容心,他依靠这一点得到了很多便利和关爱。
公司里大家对他也是这样。解一舟喜欢亲子游戏,他也顺着解一舟去演,这样他就可以投到他想投的项目,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
严柘爱他,严柘又爱得很高姿态,就算是去钓解弋,他也是在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钓解弋。
解弋潜意识里一直要与这种高姿态对抗,他要成为和严柘恋爱关系里的上位者。
恋爱如果像是放风筝,他要做牵着风筝线的那个人。
但这肯定是不对的。
爱人不是风筝,他们应该像跷跷板的两端。
恋爱关系里的角力胜负,不是建立对另一个人独立人格的压制。
相爱关系的双方是平等的。
“我向你道歉。”解弋说,“但是我真的没有要对你进行服从性测试。”
不过他还是想做一个掌控者,跷跷板稍微倾斜一点就好。
他从电脑桌后走出来,他把领带扯松了些。
“……”严柘有被魅到。
解弋走到严柘面前,他分开腿,跨坐在严柘身上。
来兴师问罪的严柘麻了,组合拳也打不出去了。
“你这是犯规,”严柘道,“我还没原谅你,谁让你坐我身上了。”
解弋说:“我愿意,我喜欢。”
他低下头去,和严柘接了吻。
四月,火树舞团的“亦花亦云南”巡演开启。
解弋正在毕业季,毕业作品和论文都要认真准备,不能每一场演出都去看,他只看了春城首演。
古典舞蹈的受众并不广泛,巡演理所当然并没有赚得盆满钵满。
但也比预期中好了很多,首场上座率超过91%。后面在其他城市的场地,平均上座率也保持在70%以上。
解一舟非但不用自掏腰包,多少还赚了点。
“亦花亦云南”首演成功后,凭借口碑吸引了多方关注,在文旅部门和非遗传承的助力下,接连被主流媒体报道,也成为了华艺演艺集团二季度最受瞩目的黑马项目。
所有人在遇到解一舟时,都会夸一句:“小弋总很有格局。”
解一舟很满意,更热衷于扮演一位慈父了。
解弋在这时顺势提出了要继续深造的想法。
他打算毕业后留校,科研岗,并攻读舞蹈学博士。
如果之前提这事,解一舟就被烦死了,这辈子最讨厌舞蹈家了。
但此时解弋刚靠着艺术家对市场发展的独特感知力,在公司和社交圈里为他争到了极大的面子和部分利益。
他现在阻挠解弋去攀登更高的艺术学术殿堂,这说不过去。
读吧读吧,总要毕业的。反正毕业了还是只能来给他打工。
另一方面,火树舞团的表现也吸引到了解千山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