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30)
他从冰爬犁底下爬出来,正看到那个软白的小圆球慌慌忙忙的往这跑:“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抓住绳子!”
“陈誉!你太厉害了!第一次玩就能甩这么远,你一定是断掌,力大无穷!”
陈誉也很意外,自己这么快就得到了认可。
后来闫驰把陈誉送回酒店,隔着大玻璃门看着他昂首挺胸的走过大堂,在进入电梯的时候悄悄松了口气,样子还怪可爱的。
那天是闫驰睡得最香甜的一个晚上,可能是小金豆终于肯跟他玩儿了,可能是当驴太累了。
闫驰忍不住笑了一声,原来自己从小就傻逼。
墙壁的凸起硌在刚刚愈合的伤口上,痒痒的,想到陈誉就在一墙之隔的窗户后边,心也痒痒的。
“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窗户底下熏蚊香吗?”
闫驰猛的抬头,痒的源头就在那扇窗户里,清清冷冷的看着他。
他楞了一下,眼睛有一瞬间的干涩,然后“蹭”得一下站了起来,隔着窗户把陈誉搂进怀里。
西装笔挺的男人屁股上还带着草,肩膀上沾着灰,有点狼狈,可一点都不耽误他把陈誉揉进自己的骨头缝里。
太想了。
陈誉被搂得踉跄了一下,心肺都被挤得换不过气,稍一挣扎就被闫驰扣住了后脑勺。
“让我抱一下,我什么也不干,就抱一下。”闫驰说。
陈誉的下巴垫在闫驰的肩头,耳朵被挡住了一半,他似乎听到一声很轻很轻的哽咽。
“陈誉,对不起。”
他的声音带着苦苦涩涩的尼古丁,一眨眼就被风吹散了。
也许只有几秒钟,也许过了很久,他终于松开陈誉,稍稍后退了半步,两人拉开一点距离。
“抱歉,”闫驰扯扯嘴角,连一秒钟都维持不住的笑容。
“打扰到你睡觉了。”闫驰说。
陈誉穿着单薄的睡衣,连件外套也没披,他大概是真的很急着把这扰人清梦的家伙轰走。
闫驰怕他着凉,把手搭在窗户上稍稍用力:“关上吧,外边冷。”
陈誉往后退了一点,闫驰长腿一跨,翻了进去。
??
“天都快亮了,收留我一会儿吧。”闫驰说。
陈誉:“隔壁就是你的家。”
闫驰关上窗户,左脚跟踩右脚跟,把鞋脱了。
“闫欣欣醒了要闹,我能脱衣服吗?”闫驰问。
“不能。”陈誉说。
“可我刚才坐在地上,屁股上都是土。”
陈誉转身走回床边,钻进已经凉透了的被窝,小床嘎吱嘎吱一阵乱响,闫驰光着脚走了两步,在床边蹲下:“那我明天赔你一床被子。”
陈誉没理他,闫驰就躺了上去。
“还有枕头吗?不睡枕头我头晕。”
陈誉还没说话,闫驰赶紧补上:“没有就算了,我枕着手臂就行了,明天再多给你送个枕头。”
陈誉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蹬鼻子上脸的男人斜了斜眼,身体不敢动,嘴却很诚实。
“陈誉,我可以抱着你睡吗?”
“你可以滚出去。”
小床嘎吱嘎吱响了两声,闫驰悄悄搭上陈誉的手臂。
陈誉睁着眼睛,没动。
闫驰的手指试探着顺着胳膊往下挪,一直挪到手腕处,轻轻的扣上,陈誉的后脊梁骨窜起来的一层电流,下一秒,温热的大拇指找到了那道伤疤,轻轻婆娑了两下。
“涂药了吗?”
“……”
“给我看看。”
傻逼男人拉着人家的胳膊往上抬,好在陈誉足够柔软,换成别人,胳膊得拧折了。
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闫驰把眼睛往人手腕上凑:“看不清,但闻着挺香的。”
陈誉被他的鼻息扰得心烦意乱,猛的把手抽了出来,一翻身,整条胳膊大力的砸在闫驰的胸口上,闫驰差点吐血。
“看吧,看吧看吧。”陈誉有点破罐子破摔的豁达,闫驰嘴上说着不用,人已经坐了起来,捧着人家的手腕仔细研究:“能开灯吗?”
上次陈誉说啥来着?这是他的隐私。
闫驰的心花怒放了一下,这隐私就这么毫不保留的暴露给自己了,两人的关系怎么不算亲密无间了呢?
于是闫驰没再客气,“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第十七章
陈誉抽了一下,没抽回来,忍受着闫驰神经乎乎的挨个扒拉自己的手指头。
“怎么一动不动的呢?”
陈誉:“……”
“我觉得你这两天好像又瘦了,手指头跟棍儿一样,我都不敢使劲儿。”
陈誉:“……”
“我舔一下你能有感觉吗?”
陈誉:“你还是滚出去抽烟吧。”
闫驰把陈誉的手塞回被窝里,窸窸窣窣的脱了西装外套盖在自己身上:“虽然没有被子也没有枕头,但谁不知道屋里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