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病(45)
闫驰听的一愣一愣的,别的就算了,积极的给自己做心理疏导是什么意思?这在陈誉身上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闫驰可太知道了,之前软磨硬泡带着他去过几次心理诊所,医生是这么说的:
“陈先生态度诚恳,张弛有度,礼貌得体,问什么说什么,既不敷衍也不逃避,正面极力,真诚内敛,简直是人类的标杆,社会的楷模。”
闫驰稍感欣慰,还没欣慰完就被医生兜头浇下一盆冷水。
“可是,他不配合治疗。”医生说。
闫驰蒙了,这都不算配合治疗?
医生说:“问什么答什么,是因为说的都没有重点,就是跟没说一样,他的理智淡定也不叫正面积极,是防御性强,他从来不打算敞开心扉。”
闫驰挣扎着摸手机:“坏菜了,他不会是让人打坏脑子了吧?”
张士霄帮着他把电话拨了出去,电话那头的医生简直是兴奋的,他说:“陈先生刚刚离开,这几次的治疗简直太让人意外了!”
闫驰沉默,医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过于愉快了,尴尬的清了清嗓子,说:“闫总身体怎么样了,上次去探望您的时候还插着管子在ICU躺着呢,现在都可以打电话了,真是可喜可贺。”
闫驰言简意赅:“别说废话。”
医生说:“好的闫总。”
“你知道的闫总,我们很注重病人隐私,即便我曾经是您的私人顾问,但陈先生这次真的令我惊喜,他愿意跟我聊一些深处的东西了,我能感受到他的真诚,他在尝试着解开枷锁,他跟我说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那真是太凶险了,上帝保佑你们都平安无事。”
闫驰翻了个白眼,忍着没有打断他。
“我不知道他的改变是否跟这件事有关,原谅我不能告诉你我们治疗的具体内容,但是相信我,这大概率与你有关,你们下次见面的时候或许可以聊聊这个话题,我想他会愿意的,同时我也希望能从您这里得到另一个角度的反馈,这对您和陈先生都非常有帮助。”
闫驰把脑袋扭到一边:“挂了吧。”
张士霄凑近听筒,对方一腔热血的叫着闫驰的名字:“闫总您在听吗?闫先生?诶?闫驰?老同学??”
张士霄挂断电话,问闫驰:“什么情况?”
闫驰说:“听不懂。”
他躺在床上,复盘遇袭当晚的事,是他错过了什么细节吗?为什么陈誉突然开窍了?
想不起来,当时太多人打他……哦不,肾上腺素飙升的太高,脑子有点蒙。
“表哥?”张士霄叫了他一声,闫驰斜眼看他:“有屁就放。”
张士霄说:“去个厕所吧。”
闫驰没理他。
张士霄说:“医生说醒来后要活动活动,去个厕所。”
闫驰说:“我没尿去什么厕所?”
张士霄说:“医生说刚撤去尿袋的人可能感受不到有尿意,但其实膀胱的压力已经很大了,你别再影响那什么……下半身幸福。”
闫驰说:“扶我起来。”
张士霄吃力的把闫驰托起来,扶着他一步三摇的晃进厕所,闫驰呲牙咧嘴的挂在他表弟身上,几步路走的满头大汗:“不行,歇一会儿,头晕,你跟我说实话,我是不是伤到脑神经了?腿上没伤怎么使不上劲儿呢?”
张士霄让他撑着洗手台,动手拉他的裤子:“虚的,脑子没事儿。”
闫驰喘着虚气,转头往镜子里看了一眼,一瞬间整个人差点弹起来。
“这他妈谁?!”闫驰惊恐的说:“谁他妈打我脸?!”他抬手摸了摸自己溜圆的脑袋:“我他妈头发呢?!”
张士霄堵住耳朵:“不虚了,中气很足。”
闫驰撑着洗手台摇摇欲坠:“你是说,陈誉守着这德行的我一晚上?”
“没有,”张士霄说,“他守了你好几个晚上。”
闫驰脑子里闪过赵助理脱衣服给他盖脸的画面,怪不得了,连赵帅那糙汉都严谨成那样了,他当时就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当时干什么来着?
他当时顶着这张惨不忍睹的脸,问人家陈誉跟不跟他搞对象。
闫驰站不住了,顺着洗手台往下滑,张士霄捞不住他,惊慌失措的喊医生,闫驰心如死灰,失去了所有的求生的信念。
然后,他就被人整个抄起来了,以一个非常娘炮的姿势。
“怎么下来了?”陈誉问。
闫驰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这个美丽的世界和美丽的他,再次闭上眼睛。
闫驰被陈誉抱回病房,轻柔的放在床上,比张士霄那货不知道靠谱了多少个级别,但闫驰现在没心思想这些,他用被子蒙住脸,人生头一回对自己的颜值没了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