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妻子好奇地打量着林澈，小声问："这位是......"

"哦，介绍一下。"秦易泽亲昵地搂住妻子的腰，"这位林澈医生，以前在普外科，现在嘛......"

他故意拖长音调，"在儿科发挥余热。"

电梯里还有两个行政科的同事，闻言立刻低下头假装看手机。

林澈盯着电梯楼层数字，指节在论文封面上压出几道白痕。

叮——

行政楼层到了。林澈刚要迈步，秦易泽突然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烫金请柬："差点忘了正事。"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将请柬硬塞进林澈的外套口袋，动作粗暴得像在塞一团废纸。

"下周我儿子满月宴，全院都邀请了。"秦易泽凑近林澈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记得来啊，看看得罪我的下场。"

请柬尖锐的边角在林澈胸口划出一道红痕。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走廊上好几个科室主任正往这边走。

秦易泽立刻换上彬彬有礼的笑容，牵着妻子走出去，高声招呼："王主任！正要去给您送请柬呢......"

林澈站在原地，缓缓掏出那张请柬。

烫金的"秦"字在灯光下刺得眼睛生疼。

背后传来窃窃私语："那就是把秦少爷打进医院的......""活该，听说本来都要升主治了......"

论文提交处的老师接过资料时，目光在他和请柬之间来回扫视。

林澈突然笑了，把请柬随手捏成一团拽在手里："麻烦您，这是沈教授要的修改稿。"

转身时，他看见玻璃倒影里的自己——领口依旧严严实实扣到最上面一颗。

叮咚~

【LY】：资料交完了？

【LY】:下午需要我陪你一起回去吗？

陆隅的两条微信消息直接醒目的出现在手机屏幕上。

林澈摸出手机看了看陆隅的消息，明亮的电梯里，手机屏幕上映照着他的脸。

指尖悬在屏幕上，删删减减，最后也不知道回复什么。

【爱吃猫的鱼】：资料交好了。下午我一个人回去就好，你忙你的。

陆隅看见屏幕上林澈隔了三分钟才回复的消息，目光锁定在对方的微信名字上。

爱吃猫的鱼。

从第一天加上他就看见这滑稽的微信名字露了笑意，确实是符合林澈的风格。

“喂？怎么了？”林澈似乎站在什么光线不太好的地方，手机屏幕上的画面忽明忽暗，信号也不好。

纠结了半天到底是没忍住，陆隅还是给林澈打了一通视频电话过去。

温柔的声音顺着听筒传过来，信息不太好的原因断断续续的。

陆隅却还是听的真切。

林澈好像坐到了车上，低头在找什么东西，手机被他置放在方向盘上正对着他的前面。他低头时前额的黑发将黑眸遮了一半让人看不清神情，只有半张白皙精致的脸在地下停车场的灯光里忽明忽暗。

“事情还顺利吗？”陆隅低沉的声音传过来，林澈的动作一顿，看了一眼镜头，却和陆隅毫不遮直视的目光撞在一起。

眼尾浸着的红还没有消散，还好没有水汽的痕迹，林澈抬头的那一瞬，陆隅像被谁捏了一把心脏。

“还行吧，资料交出去了。后面肯定还要修改。”林澈侧着头回答，将什么东西从衣服右侧的口袋拿出来，一张皱巴巴的红色贺卡被打开看了一眼就又被他利索的丢出了窗外。

陆隅听见类似纸张的东西被林澈打开，只一眼就见他双眼泛着冷意利索了抛出了窗外。

这是不高兴的神情。

“不高兴？”陆隅的尾调被拉长，在寂静的空间更加撬动人心。

林澈将车启动，手机镜头被他置放在右侧支架上，将他整个人录入屏幕。

修长的手指转动着方向盘，忽明忽暗的灯光在不停转动。林澈没有回答，双唇紧闭昭示问题的答案。

陆隅没有关掉视频只是安静的在另一边等待，目光紧紧的锁定着林澈的动作。

只是快到闸口的时候没想到听到剧烈的一声巨响。

林澈的车被人恶意别了出去。两车车头撞在一起，对方的路虎损失不惨重，只是林澈的二手车就这没有这么禁得住撞了。

车头凹陷严重，车内剧烈的抖动将手机甩出了座椅下面。

陆隅的视线受阻，剧烈的响声之后是无限的沉默。

“林澈？林澈？你没事吧？”陆隅着急的声音从车座椅下面传出。

剧烈的碰撞让林澈在巨大的撞击力中失焦，面部埋在安全气囊中，过了两三分钟才彻底清醒。

座椅下的电话已经被挂断，林澈动弹不了无法伸手去捡。

他有点后悔刚刚没有把电话挂断，以陆隅的性子肯定要过来，白白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