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美人太乖,苗疆小绿茶又争又抢(3)
守卫雕像一般站在门口。
季雪辞鬓角出了汗,几根发丝黏在他清瘦光洁的额头,他推动轮椅停在门口,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我找凌上将。”
守卫认得季雪辞,眼里却没什么敬意,公事公办疏离道:“上将吩咐不许任何人打扰,殿下请回吧。”
楼内灯火通明,甚至还有交谈声。
季雪辞抿了抿唇,手指微微抱紧怀里温热的食盒,他再次开口:“烦请通报一声,就说我来给他送点东西。”
守卫皱了皱眉,似乎是觉得眼前这位殿下有些纠缠。
两人正沉默着,凌连沨从楼内走出来了。
凌连沨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季雪辞眼前,他脱掉了军装外袍,只着里面单薄的衬衣。
他身后还跟着几位年轻的军官,玩味或探究的目光肆意打量着轮椅上的季雪辞。
“什么事?”凌连沨的声音像淬了冰一样冷,带着浓烈的厌恶与季雪辞此刻出现在他眼前的反感。
季雪辞不自觉收紧怀中的食盒,他鼓了鼓勇气,声音轻柔,将药膏与食盒向前递了递,“连沨,寨子食物大多冷硬,你胃不好,我给你送点蜜粥,这里容易被蚊虫叮咬,备支药膏会好些。”
凌连沨的视线落在季雪辞递过来的食盒和药膏上,没有接,嘴角勾出一个讥讽的弧度。
“季雪辞,收收你这套恶心的把戏,你以为你做这些就能让我对你改观?让我忘了你当年是怎么用多么肮脏的手段拆散别人跟你在一起的?”
第3章 苗疆少年
凌连沨字字如刀,季雪辞脸色苍白,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他无力地反驳:“我没有拆散你们......”
凌连沨向前一步,高大的身影几乎将轮椅上单薄的季雪辞完全笼罩。
他俯视着脸色苍白的季雪辞,“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忙多久,吃没吃东西轮不到你操心,殿下管好自己跟你那条废腿,别给我添麻烦,更别来我面前碍眼。”
他僵硬在空中,端着粥碗的手,随着凌连沨转身的动作被冷硬的军装袖口刮蹭到,瓷碗“啪嚓”一声打翻在地,滚烫的热粥溅落在地上和季雪辞盖着毛毯的腿上。
热粥迅速渗透,烫得皮肤一阵刺痛,季雪辞闷哼一声。
周围空气凝滞,守卫眼观鼻,鼻观心,军官们也噤了声,凌连沨看都没看季雪辞一眼。
季雪辞大脑空白一瞬,像被冰锥钉在了原地。
他看着地面狼藉的碎片和污迹,看着腿上弄脏的毯子,喉咙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他死死咬住下唇,牙齿深深陷进柔软的唇肉里。
木楼大门被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寒冷,也再次隔绝了季雪辞。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季雪辞腿上的粥冷却变得黏腻,他才缓慢回神。
他浑身冰冷,僵硬又机械地转动轮椅离开。
夜色更深了,雾气也更浓。
寨子中的路本就难走,高高低低的吊脚楼在雾气中只显露出模糊的轮廓,昏黄的灯笼照亮着脚下方寸之地。
四周静得可怕,不知名的虫鸣与寒意从四面八方侵袭而来,腿上的湿冷和膝盖的钝痛让季雪辞出了一身冷汗。
明明是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可季雪辞走了很久还是没有找到来时的路。
他绕了几圈,又走到似曾相识的转角,浓雾像层厚厚的纱,遮蔽视线,也吞噬了方向感。
季雪辞停下轮椅,试图辨认方向,可浓雾中只能看见模糊的轮廓与幢幢黑影。
季雪辞像迷途的羔羊,在浓雾中茫然前行。
寂静,诡谲,阴森与绝望要将季雪辞吞噬。
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顺着脊椎迅速爬升。
“叮铃...叮铃......”
忽地,他听见一阵清脆空灵的铃铛声。
季雪辞仓惶逐着那铃声前行,企图是路过的寨民或者是北楠。
铃声尽头,浓雾稀薄了一些,显露出夜色中一片隐于雾中的翠郁竹林。
竹影婆娑,在雾气中摇曳出森然的绿意。
季雪辞隐约看见一个人影,那叮铃叮铃的铃铛声就是从那个人身上发出来的。
不等他惊喜地呼唤,就听见一声少年清冽但又警惕十足的一声冷喝。
“谁?!”
下一秒,季雪辞眼前闪过一条如同离箭之弦的蛇影,从翠绿的竹林中吐着猩红的信子张开獠牙,朝毫无防备的季雪辞急射而来!
季雪辞呼吸一滞,本能地想要操控轮椅向后退去,谁知轮椅撞到凸起的石头。
重心瞬间失衡!
一声闷响伴随着痛呼,季雪辞被惯性狠狠从轮椅上甩了出去,狼狈地滚落在地,落叶沾满他的银发和衣服,手臂在粗粝的石子地面重重擦过,一阵火辣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