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到饭厅门口，就见苏念乖乖坐在红木餐桌旁，双手撑着下巴，目光落在桌上的青花瓷碗上。

阳光从他身后的窗棂照进来，给那截露在衣领外的脖颈镀了层金边，连带着昨天留下的浅痕都柔和了些。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两颗小太阳。

“等急了？”楚砚走过去，自然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带着点宠溺的力道。

苏念摇摇头，却又小声嘟囔：“还好吧，粥都快凉了。”嘴上这么说，嘴角却悄悄翘着，显然没真生气。

餐桌上摆着四碟精致的小菜，水晶虾饺冒着热气，莲子粥盛在白瓷碗里，还飘着淡淡的甜香。

楚砚拉开椅子坐下，先拿起勺子舀了勺粥，放在唇边吹了吹，确认温度刚好，才递到苏念嘴边：“张嘴。”

苏念乖乖地“啊”了一声，把勺子含进嘴里，软糯的米粥滑入喉咙，带着清甜的莲香。他眼睛弯成月牙，含糊不清地说：“甜的。”

“知道你爱吃甜的，让厨房多放了点冰糖。”楚砚又夹了个虾饺，用筷子轻轻戳开一点，吹凉了才喂过去，“慢点吃，别烫着。”

苏念小口小口地嚼着，偶尔抬眼看看楚砚。

男人正专注地替他挑拣着碗里的莲子，指尖修长，动作耐心又温柔。

他忽然想起刚才在卫生间的抱怨，心里那点别扭早散了，反而有点不好意思，伸手想去拿自己的勺子：“我自己来吧，你也吃。”

“乖，你先吃。”楚砚按住他的手，声音低沉温和，“等你吃饱了，我再吃。”

就这么一勺粥一个虾饺地喂着，苏念的小肚子渐渐鼓起来，打了个满足的小嗝。

楚砚这才松了手，拿起自己的碗筷开始吃。

他吃饭不快，却很利落，偶尔抬眼，总能对上苏念望过来的目光，像只黏人的小猫，总忍不住偷偷看主人。

“看我干什么？”楚砚夹了一筷子青菜，眼尾带着笑意。

苏念被抓包，有点心虚地低下头，用勺子戳着碗里剩下的粥：“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挑订婚戒指啊？”

楚砚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你想什么时候去？”

“嗯……”苏念歪着头想了想，“下午？下午我没事情，周姨说城西新开了家珠宝行，样式好像不错。”

“好。”楚砚一口应下，夹了块水晶糕放进他碗里，“吃完这口，我们去挑。”

苏念眼睛一亮，立刻把那块水晶糕塞进嘴里，脸颊鼓鼓的，像只偷吃到糖的松鼠。

晨光透过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瓷碗里的莲子粥还冒着热气，空气里都是甜甜的、暖暖的味道。

楚砚看着苏念雀跃的侧脸，嘴上应着“好，下午就去”，心里却另有盘算。

小少爷一片热忱，想亲手挑戒指给他，这份心意他得接着，但订婚戒指哪能这么随便？

他的宝宝值得世间最特别的对待，寻常珠宝行的成品哪配得上。

指尖在桌下轻轻敲了敲，楚砚已经在心里列好了清单——得联系张昊，让他把国外那位顶级珠宝设计师的档期空出来。

还要找林薇薇，让她悄悄问问温姨，小少爷小时候有没有什么特别珍视的物件，或是喜欢的纹样，好融进设计里。

不止订婚戒指，连结婚戒指都得一并定制，要独一无二，要刻着只有他们俩懂的印记。

求婚也该提上日程了，不能委屈了他的宝贝。

吃过早饭，苏念果然被院子里的花吸引了。

春末四合院像打翻了调色盘，月季爬满了雕花栏杆，绣球在廊下堆成一团团云霞，连墙角的蔷薇都开得热热闹闹。

“哥哥哥哥”苏念拉着他的袖子晃了晃，眼睛亮得像盛了光，“这些花开得真好，我想插两束送给妈妈们，她们肯定喜欢。”

楚砚低头看了看他白皙的手指，伸手捏了捏：“小心点，玫瑰有刺。”

“知道啦，周姨会帮我的。”苏念已经跑到花架旁，拿起周管家递来的园艺剪。

小心翼翼地对着一朵粉白月季下了手，剪完还得意地回头冲楚砚扬了扬下巴。

楚砚失笑，嘱咐周管家：“看好他，别让刺扎到了。”才转身往书房走。

推开书房门，檀香混着纸墨的气息扑面而来。

虽然今天不用去公司，但桌面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文件。

楚砚坐下，刚打开笔记本电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了窗外。

苏念正蹲在花丛边，穿着件奶白色的针织衫，袖口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细白的胳膊。

他学得有模有样，一手扶着花枝，一手拿着剪刀，偶尔被风吹乱了头发，就歪着头用肩膀去蹭，那模样乖巧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