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个苍白而美丽的女人，海藻般的浅色长发一直垂到腰间，雪白的皮肤上没有一点人拥有的色彩。

长长的睫毛安静地阖着，像是永远都不会醒来，可她的胸脯还在微弱地起伏着，昭示着渺小的生命仍未死去。

但是让祁季惊讶地并不是这些。

女人的长相同闻颂有六分相似。

可那个女人应该在二十三年前就早早死去。

她没死？

第61章 全员cos容嬷嬷

实验室极低的温度让祁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却仍比不上心里的寒凉。

郁杳这个人他听季思婉提起过，据说是她的闺蜜。

可祁季诞生的时候，郁杳已经死去快有三个月了。

三个月的时间足够发生好多事。

闻家少爷的发妻死去，又娶了个女alpha做妻子，还是早就破落的常家。

如果不是有个孩子，闻家根本不会让常秀进门。

那如果，郁杳根本没死，还被这两口子联合藏起来了，那当年那场葬礼里棺材是空的吗？

“不用看了，她只是睡着了。”

常秀手上把玩着一只玻璃瓶，长长的黑发披在肩颈处，将那截雪白的脖颈衬得异常漂亮。

冷清的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忧伤，和一丝几不可察的歉意。

或许她知道，这么做那人一定不会高兴，甚至会骂她，可常秀不在乎，她只要郁杳活。

为此，不论是闻以正还是闻颂，又或者是温菱，祁季，祁庭山，她都可以利用。

都不重要。

只有郁杳重要。

“您一开始的目标其实是闻颂吧？”

沙哑冷清的声音响起，虽然是疑问句，里面却带着笃定。

“后来才是我。是因为我更符合您的标准吗？”

淡淡的语气里掺杂着些疑惑，像是真的在好奇缘由。

常秀瞥了他一眼，闭上嘴不再言语。

这小子聪明的很，再说更多恐怕是要被他套话了。

季思婉她是认识的，柔柔弱弱的，脑子却灵光的很，因为眼前这个拖油瓶把自己奉献了出去。

蠢得很。

“还是说，你不舍得了？”

祁季一字一句地说着，明明语气轻飘飘的，却准确地戳到了常秀内心最不想提及的地方。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是他，让杳杳失去生命的啊。”

祁季的脑袋开始发晕，眼前一片模糊，连常秀的声音都听不清了。

“但我觉得，郁女士就算活过来，也不大会理你。”

甚至可能会讨厌。

祁季其实不清楚内情，他就是单纯想激怒常秀，为在寻找的人多点时间。

但他不觉得闻颂受的所有苦，都是他活该的。

如果可以，闻颂应该也想和正常小孩一样，拥有一个正常的家庭。

而不是每天都得小心翼翼的，提防着父母的暗杀，被迫筑起一层看着硬实则软的外壳，竖起全身的刺，对抗这个世界。

“你一个外人，有什么立场来评判？郁杳那样好的一个人，因为一个孩子就睡了那么多年，我没杀了那个孩子都是轻的。”

常秀兴许是经过这么多年的蹉跎，连生气的声音都是轻轻的，一点不像之前歇斯底里的样子，带着隐忍不发的怒气。

祁季没开口再说话。

因为他有点活人微死了。

信息素不断地溃散着，同空气融合在一起，眼睛也疲惫地闭上，意识在逐渐消失。

好累哦。

来人世走一遭，感觉自己赔了半条命进去。

“闻以正，你还没搞好吗？”

常秀不咸不淡地看了眼死了一半的祁季，语气急促，催着另一个alpha赶紧将抽取的设备安装好。

“快了，你别催，催的我容易搞错。”

常秀来回踱步，10cm的高跟在干净的地面上哒哒作响，将气氛都衬得紧张起来。

祁季曾经是Omega，又转换成了alpha，所以Omega的基因极其少且弱，刚好适合身体几近枯竭的郁杳。

先将腺体唤醒，才能逐步让已经是植物人状态的郁杳有恢复的希望。

20多年前，他们为了保住郁杳的生命，将她的腺体打入了休眠素，从而让整个人都保持原样，通俗来讲就是吊了口气。

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用药物把身体素质调回来了一点点，谁也不敢赌，就只能用最低浓度的信息素来试试。

也不是没试过别的，锁在地道里的一群Omega都试过了，只是纯Omega的信息素即使是最淡的那一款，郁杳的身体也没法承受。

“好了，你来我来？”

闻以正年纪大了，手也不如年轻时灵敏，再加上养尊处优多年，实在没把握。

“我来吧，按你的速度，提取完这孩子都快死了。”

倒也不是在乎命，只是有点拖进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