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处有水流(135)

作者:爱吃茄子卷的黛妮

“没什么。”洛林远回神,却没松手,“就是觉得……这双手该弹更好的曲子。”他顿了顿,往琴架上的空白谱纸瞥了眼——是晏逐水写的曲子,只有几句旋律,没写完,“你那首曲子,怎么不往下写了?”

晏逐水的脸红了,拿手机打字:“写不好。怕……”

“怕什么?”洛林远挑眉,把空白谱纸往他面前推,“怕我笑你?还是怕弹不好?”他拿起笔,在谱子上划了个和弦,“你看,这里加个七和弦,像溪水撞石头,就活了。”

晏逐水看着他写的和弦,眼里亮了——确实比自己想的好,软中带劲,像洛林远的人。他拿起笔,跟着往下写,指尖却顿了——写了个音符又涂掉,反复几次,纸都皱了。

“别涂。”洛林远按住他的手,“写错了就错了,改就是了。音乐哪有那么多规矩?你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我给你改。”他低头,在晏逐水耳边轻声说,“写首给我的,好不好?就叫……《林远》。”

晏逐水的指尖猛地一颤,笔掉在琴键上,“咚”地响了声。他抬头时,眼里的光比琴房的灯还亮,用力点头,用气音说:“好。”

第二天去买音乐会要用的东西时,洛林远特意绕了路。

车停在一家花店前,洛林远下车时,晏逐水跟着下来,看见门口摆着的银杏花束,眼里亮了——不是金黄的叶,是用银杏叶编的花,配着白色的桔梗,软得像云。

“喜欢?”洛林远捏了捏他的脸,“买一束?放琴房。”

晏逐水点头,又摇头,拿手机打字:“太贵了。”

“不贵。”洛林远把花束往他怀里塞,付了钱,“音乐会总得有点像样的装饰。”他顿了顿,看着晏逐水抱着花束的样子——脸埋在叶间,睫毛上沾着片碎叶,像只偷藏宝贝的猫,忍不住笑,“傻样。抱着吧,别掉了。”

回去的路上,晏逐水一直抱着花束,舍不得放。洛林远开着车,余光瞥见他指尖在叶上轻轻划,像在弹曲子,忽然说:“下周六去作曲班,我陪你去。顺便……买架电子琴。”

“不用。”晏逐水连忙摇头,打字:“琴房有施坦威,够了。”

“不一样。”洛林远瞥了眼他怀里的花,“那是我的琴。你得有自己的。”他顿了顿,声音软了些,“以后你写曲子,得有自己的琴来弹。”

晏逐水看着他的侧脸,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暖得像层金。他没再拒绝,只是往洛林远身边挪了挪,把花束往中间放了放,让两人都能闻到叶香。

琴房的布置用了整整两天。

晏逐水把银杏花束插在琴架旁,又在窗台摆了几个小灯——是洛林远特意买的暖光灯,开了像星星。洛林远则在墙上贴了张旧海报,是他第一次获奖时的,旁边贴了张晏逐水的照片——是上次在银杏大道拍的,他蹲在地上捡叶,笑得眼睛弯成了缝。

“贴这个干什么?”晏逐水脸红了,想去揭,被洛林远按住了。

“好看。”洛林远把他的手按在海报上,“我的过去,你的现在,都在这儿。挺好。”他顿了顿,看着琴房里的一切——花束、小灯、海报,还有琴凳上叠着的演出服(是他让助理买的,两件白色的衬衫,料子软,适合晏逐水),忽然说,“好像……像个家了。”

晏逐水的指尖顿了顿。他看着洛林远的眼睛,没拿手机,只是用气音说:“就是家。”

洛林远没说话,只是伸手抱住了他。琴房的风铃“叮铃”响了,是风把银杏叶吹了进来,落在两人交叠的手上。暖光灯亮着,把影子投在墙上,像幅没画完的画,软得像这辈子所有的春天。

晚上试穿演出服时,晏逐水总在走神。

衬衫的料子软,贴在身上,像洛林远的指尖。他站在镜子前,扯了扯衣角,总觉得别扭——以前总穿旧衣服,第一次穿这么干净的衬衫,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别扯了。”洛林远从后面环住他的腰,下巴抵在他肩上,看着镜子里的两人——都是白衬衫,影子叠在一起,像一个人。“挺好看的。”他捏了捏晏逐水的腰,“比穿我的旧T恤好看。”

晏逐水的脸红了,往镜子里看——洛林远的衬衫领口松了颗扣,露出颈侧的皮肤,暖得像玉。他伸手,替洛林远扣上扣子,指尖蹭过他的喉结,软得像棉花。

“别闹。”洛林远抓住他的手,往自己唇边带,轻轻碰了碰他的指尖,“再闹就别试了,直接穿这个练琴。”

晏逐水连忙摇头,却没抽回手。镜子里的两人手牵着手,暖光灯落在发梢上,把白衬衫照得透亮。琴房的施坦威静静立着,谱架上的《逐水》乐谱被风轻轻吹起页角,像在等一个音符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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