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傅黎安依旧陷入自责，他记得结婚当晚是易感期，信息素完全没有收着，温珣那时哭着逃走并不是在欲擒故纵，而是遇到危险时的本能反应，傅黎安不知道是否应该庆幸，庆幸温珣没有因为他的无知与鲁莽有生命危险。

后来又出了祁莫的事，温珣身上一切不合理似乎都有了答案，联想到温珣用干扰素诱导祁莫进入易感期，傅黎安手都在颤抖。

万一……万一出事了，他甚至来不及去救下温珣。

他在婚姻里，是个很不合格的alpha。

“不记得了。”温珣别开头，不去注意对方眼里的怜惜，“时隔多年，早就不记得了。”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是为什么会被绑架，为什么会被植入不属于自己的器官，冰冷的手术刀划开他的皮肤，耳边充满恶意的狞笑，拼尽全力也无法挣脱的桎梏，那些黑夜里无数次席卷而来的噩梦，这些，他都已经不记得了。

“其实你可以拒绝的，采集信息素对身体也不好，刘医生也没有保证你采集的信息素一定会用于我的病。”温珣从旁抽了张纸巾，让傅黎安擦擦汗，语气平静得有些不近人情，“我的过去你既然没有参与，也就没必要感同身受，我现在告诉你这些，只是免得下次发病时，你又手足无措，而且这件事迟早会瞒不住，倒不如我主动来说。”

傅黎安没说话，消毒水味充斥着整个房间，温珣皱皱鼻子，觉得还是傅黎安的信息素好闻些。

室内安静了好长时间，或许是后知后觉自己刚刚的话对于傅黎安来说太冷漠，再怎么说也是在关心自己，温珣低头，却只能看到傅黎安的发顶。

他俯下身，想去看傅黎安的表情，恰好碰上傅黎安抬头，四目相对，呼吸交缠在一起。

“温珣，你不爱我，对吗？”傅黎安鬼使神差地开口，“你一遍又一遍地推开我，阻止我，是因为这本就是一场你随时可以抽身离开的婚姻，并不想对我付出真感情，对吗？”

如果是这样，昨晚的吻是真情流露，还是求和的手段呢？

温珣你到底爱我吗？

即便我也背负着很多秘密，即便我可能根本就不是傅黎安。

因为温珣的出现，他的人生好像有了另外一种可能，他冷静理智，又活泼大胆，像是黑夜里透出的第一缕阳光，让他本能地想抓住。

傅黎安迫切地希望温珣与他也是同样的想法，于是在这个并不合适的场合问出了这样不合时宜的问题。

“我不知道。”温珣叹气，认真回答，“结婚这么久，也不能说一点感情没有，只是……”

只是还远不到爱的程度。

他很难界定自己对傅黎安的感情，以往的人生里，并没有什么情感经验供自己参考，一切的感受只是自我认为。

大概是有一点喜欢的，生活中点点滴滴，从相互忽视到耳鬓厮磨，傅黎安的关心爱护温珣不会看不见，他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只是爱这种情感太重，他们之间应该还不到谈这的地步。

傅黎安对他接下来要说的心如明镜，紧急叫停，他想，温珣没说完的话，大概率不是自己爱听的。

看来他还要继续努力，比如解决掉过去遗留问题，比如补上一个正式的告白，求婚，戒指和婚礼。

“傅上校，我们结婚满打满算不到两年，而且聚少离多，我没办法欺骗你但我已经把我所有的秘密都告诉你了。”温珣敏锐捕捉到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快速在傅黎安的唇角轻轻啄了一口，“所以，感情上的事，请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们还有很多时间，不是吗？”

温珣的直率反而让傅黎安陷入沉默，是他太着急了。

其实今天之后，作为交换，他也该告诉温珣关于他的秘密，只是过往复杂，不知道从何说起。

“温珣，其实我……”

护士的敲门声打断傅黎安即将说出口的话，她告知两人，采集过的信息素已经妥善保存，现在可以离开了。

没说完的话再一次咽下去，傅黎安站起身，不再继续刚刚的话题，一起离开医院。

第21章

傅黎安的伤口因为采集信息素时肌肉紧绷再一次崩开，两人还没踏出医院的门又折返回来。

虽然中心医院和军区医院的医生都表示傅黎安的伤并无大碍，温珣还特意向陪傅黎安去处理伤口的章程确认，但从医院回家的第二天晚上，傅黎安还是发起了高烧。

按理来说，傅黎安这一级别的alpha是极少生病的，温珣猜测，应该有采集信息素的原因，又或许是这一天里情绪波动太大。

他跟秘书处请了几天假，主任虽然有些犹豫，但还是批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