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摇滚与上学liveCP+番外(63)

作者:相荷明玉

傅莲时很少这么烦心。再烦的事情可以讲道理,实在不行打一架也就解决了。这事偏偏既不能讲理,也不能打曲君。

一旦闭上双眼,那两具日本身体又在他脑海中浮现出来。他难受得要命,只好一直睁着眼睛。天黑地黑,周围冷冷地安静。他又开始感到非常寂寞。

全北京他最信任的人就是曲君,曲君却不信任他。曲君觉得他会介意么?

他不会出去乱说,会替曲君保守秘密。其实最好是直接忘掉。但现在他觉得他的心跟曲君有隔阂了。

傅莲时有点想家,可以放《顺流而下》,还可以练琴。他伸头出去,轻轻叫道:“曲君哥。”

曲君没回应他。傅莲时在床上难耐地坐了半晌,又困又冷。他提高声音又叫:“曲君哥!”

凝神听了一会,还是没有声音。傅莲时知道曲君睡熟了,把被子枕头拢成一团,抱在怀里,轻手轻脚下床。靠着曲君后背,躺下。

感受到曲君的热度,他心里反而舒服多了。既然曲君爱装,爱演,他会替曲君保守秘密。

一夜无梦。翌日,傅莲时睁开眼睛,太阳已升到对面房顶,肯定迟到了。他吓得坐起来,叫道:“曲君哥,你怎么不叫我!”

曲君早把被子叠好,收起来了。他对着镜子,手腕上缠着头发绳,边扎头发边说:“叫了,叫不醒。”

傅莲时懊恼至极,使劲抓了抓头发,坐在被子里不言语。曲君爱怜似的说:“没睡好吧。”

傅莲时心虚道:“睡得很好。”曲君说:“我要去跑步了,回来给你带早餐。上午歇着吧,下午不能翘课了。”

傅莲时点点头,应了一声,目送曲君穿袜子,穿鞋,披上外套出门。

要是他在自己家,他肯定玩儿别的东西去了。但他在曲君家里,就想表现乖巧一点,又把作业拿出来写。

磨蹭半个上午,中途吃了早饭、烧了开水喝,一张卷子还没写完。楼下传来琴行开张的声音,傅莲时干脆背着书包,悄悄回自家去了。

过了一阵,他把昆虫的录像带带在身上,来找曲君邀功。

曲君坐在柜台后面,装不认识他,问道:“买什么?”

傅莲时把那录像带放在桌上,曲君说:“干嘛,我又不是当铺。”

傅莲时道:“说好送你的。”曲君说:“不要。”

傅莲时登时急了,道:“真的,这一场特别好,飞蛾特别帅。”

曲君说:“那你不该好好收藏着么,怎么随便拿来送人?”傅莲时道:“你看就是了。怎么就是随便送人呢。”

实在拗不过他,曲君只好收下磁带,锁了大门,回二楼看录像。

傅莲时心想:“多看点‘昆虫’,少看那种东西,也是好的。”把磁带插进机器里。

沙发有点小,傅莲时拉上窗帘,靠在曲君身上,暖洋洋地看见画面亮起。

这场演出他看了太多次,每个音符,每个动作,他都烂熟于心了,看起来也就不用那么专注。曲君却是第一次看,撑着下巴,一瞬不瞬望着模糊的画面。

“曲君哥,”看了半天,傅莲时问,“你喜欢谁?”

“嗯?”曲君一愣。

傅莲时慌忙解释说:“我讲的是飞蛾,不是那种,那种喜欢。”

曲君哂道:“我也没想歪了。”傅莲时追着问:“那你喜欢谁?”

曲君不响。傅莲时大方道:“别不好意思,我不会跟卫真哥讲的,”

曲君想了想,看着卫真卖力演唱的特写,说道:“喜欢卫真吧。”

虽然早就知道,昆虫乐队的乐迷大都偏爱卫真,傅莲时还是有些失望。他问:“为什么喜欢卫真?因为你和他是朋友么。”

曲君说:“差不多。”指着屏幕忍不住反问:“那你为什么喜欢飞蛾?这么小一个。”

录像机老是在拍卫真,只在边边角角,偶尔闪一下飞蛾的身影。飞蛾站在舞台最深处,才半个拇指大小,朦朦胧胧的。

仔细一想,刚认得傅莲时那会儿,自己也问过这个问题。只不过没敢听答案。

傅莲时说:“喜欢就是什么都喜欢。要到《顺流而下》了!”

听过再多次,这首歌前奏一响,傅莲时还是很激动,把曲君一只手抓着,使劲摇了两下。曲君往后靠了靠,看见自己背着曾经钟爱的琴,在愈来愈亮的聚光灯中,轮廓慢慢变得清晰。

电视机里那个曲君,耳畔银光一闪。傅莲时说:“啊!以前我还不知道这是什么,现在突然知道了。”

曲君随口说:“是什么?”傅莲时道:“是耳环!飞蛾戴了个耳环。曲君哥,打耳洞疼不疼?”

曲君说:“不疼。”

傅莲时撩起他鬓角的头发,在他耳垂轻轻一捏。曲君默默忍受着,看着屏幕不响。玩了一会,傅莲时一连串问:“打麻药么,怎么会不疼?你几岁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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