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幸，他还有工作，不至于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为了渡过中间这段时间，他把危惜柳送给自己的礼物卖了。

“我一直没敢告诉你。”庄寒渡低着头，不敢看身边人，“我害怕看到了你失望的神情，我……”

在卖掉危惜柳的礼物之后，庄寒渡彻底不敢告诉他了。

他想，没关系，熬过这段时间，等接几个工作，工资到账就好了。但那段时间发生了私生粉自杀的事情，舆论动荡，为了安全起见，他和危惜柳的工作都停了一段时间。

他的希望破碎了。

庄寒渡实在没办法，开始琢磨如何向危惜柳借钱。他不敢明说，便想着编造借口，又或者挑个危惜柳开心的时间，指不定可以不问缘由，就借他钱了呢？

转瞬，时间来到危惜柳的生日。

“我带着礼物，去给你庆祝生日。”庄寒渡有点艰难地往下说，“但其实，我心里一直在想，该如何跟你开口借钱。

“我瞻前顾后，直到生日宴结束也没能说出口。其他人都走了，只剩我们两个人，我更不知如何开口。

“你过来抱我，笑得很开心。我就想，要不还是明天再说吧。”

之后，他们纠缠了大半夜，第二天一早，庄寒渡睁眼时，正对上危惜柳沉静的睡颜。

当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昨晚很愉快，危惜柳现在的心情肯定非常好，如果他这时候开口要钱，应该会很顺利吧？

“我接受不了，自己的第一个想法竟然是要钱。”庄寒渡极力压抑声音中的哽咽，“我……没办法原谅这样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竟然在庆幸自己是危惜柳的恋人。这个身份在一瞬间不再意味着心意相通的爱情，而是便于借钱，甚至可以不用还的便捷通道。

而“危惜柳”也不再是单纯的恋人，而是身家富裕，可以无息借贷的宝库。

沉默许久，危惜柳的声音也带上几分艰涩，“所以……你跑了。”

“……是。”

这就是庄寒渡当年一言不发离开的真相了。

或许，这在旁人听来可笑，但当时内心经历过何种煎熬痛苦，只有庄寒渡自己知道。

第38章 尘埃落定

沉默弥漫在并不宽敞的车厢内。

将锁在心底的秘密吐露出来后，庄寒渡轻松不少。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眼角余光瞥了眼一直没说话的危惜柳，正想说些什么打破静默，对方先开口了。

出乎庄寒渡的意料，危惜柳并没有对这段往事发表什么看法，只是仿若什么都没发生过，提起了另一个话题，“节目组要我们今天之内报上想去度假的地点，你想去哪？”

庄寒渡一愣。

“或者不去？”危惜柳笑着道，“你的目的已经快要达到了吧？要是不想再跟着节目组的安排走，也可以。”

庄寒渡挑眼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中途退出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你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参加这档节目？”

危惜柳笑容扩大，“因为想见你。”

秦导一直想制造一部更为爆火的综艺，因此，她在邀请嘉宾之初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危惜柳。

理所当然，她被拒绝了，却并没有放弃，因此，她想到了庄寒渡。

她毕竟是圈内的老人，当年隙砂解散，她了解的消息要更多一些，知道危惜柳并不是真的厌恶庄寒渡。

所以，第二次交谈，她提出了条件，由节目组出面邀请庄寒渡，作为交换，危惜柳也要作为嘉宾参加。

“所以……”庄寒渡面上显露出惊讶，“我拿到的这个嘉宾名额从来不是‘多出来的’，而是节目组特意留给我的？”

他顺着思路往下推，“刘胜虎当初确实是想让叶凝星上节目炒一炒人气，但并不知道你要参加，也没想过让我去当他炒cp的工具。是节目组跟他提了可以给我一个名额，他之后又打探了一番，这才知道你会参加，最终决定将计就计，跟我签订合同。”

不得不说，刘胜虎这算盘打得不错，可惜阴沟里翻船，把叶凝星给坑了。

庄寒渡笑得有些无奈，“你还真是……”

他没继续说下去，但从表情中，危惜柳看出了他从前常常看见的无可奈何的神色。

他知道，庄寒渡没怪他。

危惜柳悬着的心终于全部放下，稍一放松，他便想得寸进尺。

“既然已经看望了阿姨，”他道，“今天可以去你家看看吗？”

他毫不掩饰自己打算得寸进尺的意图，翠绿色的眼眸直勾勾看向庄寒渡，无声地表达自己的期待。

“……”庄寒渡沉默片刻，声音很低，“我可什么都没准备。”

他意有所指，危惜柳愣住，随即笑了，“进展有点太快了吧？我们现在可还不是能做那种事情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