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失声阴狠大佬的嘴替+番外(114)
陆子君刚刻完锤子上的字,还没来得及打磨,就被叫了出去。
“拍卖行的艺术品,今天要放关,你要去清点接货啊。”老太太倒也不客气,一开就把目的说了,“小的说你在学校,我顺路经过,接你下。”
祖宅修缮接近尾声,账目被陆子君理得清清楚楚,老太太十分满意,盘算着今年以后的账目都交给陆子君,自己只管跷脚打牌。
祖宅几乎全部换新,老太太又陆续购买了不少艺术品。零零总总的数目和价格,陆子君甚至比她还清楚。
现在艺术品要进场,陆竞珩却推说陆子君学业忙,不肯放人,让老太太自己去清点。老太太听得牌都打不下,喊上司机便往学校找人。
陆子君匆忙收拾了东西,背上书包就跟老太太去了海关。
关税手续先前陆子君已经同代理核对过,今天就只负责清点数量。
直到最后一件艺术品稳妥装车,老太太嘴一撇,手指着窗外道,“早知道就让小的来处理,我打牌好了,还以为他腰撞得多严重,动都动不了呢。”
陆子君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陆竞珩的黑色宾利正打着双闪停在门口。陆竞珩人已下车,一身西装笔挺,正边走边利落地脱下外套,步履沉稳地朝里走来。
“姑婆,我来接子君。”陆竞珩一进洽谈室,便开口道。
“我又不会把人吃了,你急什么。”老太太狐疑地扫了陆竞珩一眼:“后天,布展师会来,你记得来祖宅看看。”
“好。”陆竞珩应了一声,便带着陆子君转身离开。
陆子君坐在宾利后座,目光不时悄悄瞟向身旁的陆竞珩。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总觉得对方今天的坐姿有些别扭,腰背绷得比平时直。
自己踹的那脚,看样子杀伤力不小,把人都踹歪了。
偷看的频率高了,也就成了光明正大地看,看着看着,两人在后座一言不发,眼对眼地互相瞪着。
陆子君紧张地干咽了下,手开始在包里摸摸索索。
小粉毛一周不见,陆竞珩感觉他搓的不是铁,是腮帮子,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看样子每天送的大虾量太少,抵不过金工实习的体力消耗。
这几天,他也不舍得让陆子君再增加工作量,忍着不再找他,本想也许两人拉开些距离,冷静下反而会好些。可现在一看,只有心疼。
或许因为下巴尖了,小粉毛整个人褪去了先前那份小心翼翼,连瞪人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理直气壮。
陆竞珩靠着车门换了个舒适的坐姿,面向着陆子君,按照他了解,陆子君应该马上就要开口道歉,密密匝匝的那种。
他降下与后排的隔板,避开司机,小粉毛虽然话多,但有些场合还是很容易害羞。
果然,小粉毛一开口就是跪,“小陆董,对不起。”
“我没想到那脚会那么厉害,你还好吧?”
那脚踹得挺重,一周过去,陆竞珩的侧腰还淤血着,他本想撩起衬衫让小粉毛亲眼见识下凶案现场,但想到被踹一脚的由来,想想还是算了。
小粉毛垂着眼,继续嘟囔,也没真要他回答的意思:“腰伤应该不严重吧?不然村长早该来砍我了。”
“我其实也没那么大力气……真的,这几天实习老师没少骂我,说我没吃饭。”
听着陆子君哼哼唧唧地一边认错一边自我开脱,陆竞珩觉得或许自己真把人养歪了。
刚带身边时诚惶诚恐、什么错都往身上揽,如今倒好,道个歉还带自我安慰的。
翅膀硬了,开始要乱飞了。
陆竞珩按下要把人抓起来一顿教训的冲动,维持着靠车门的姿势,继续听陆子君说着。
“所以,我想,那个……”小粉毛忽然抬起眼,玻璃棕的眸子蒙了层水汽,轻轻一闪。
想教训人的念头顷刻消散,陆竞珩现在只想吻他。
他稍稍坐直,“哪个?”
“他们说,唉,说我这是家,额是暴力,要送礼物道歉。”陆子君耳根通红,上身僵着不动,从包里掏出一个用皱巴巴A4纸裹了几层的小包裹,塞进陆竞珩手里,“送你。”
东西不大,但沉甸甸的。
陆竞珩一层层拆开——里面是一把丑丑的小铁锤。
小锤子就比陆竞珩的手长一点,做工有些一言难尽,锤头削得有些斜,锤柄也不太直,上印着一串数字,和一个手刻的“L”。
“锤子是我这周实习做的,数字是我的学号,那个,那个,送你。”陆子君伸出无名指,指尖点向那个歪扭的字母L。
指甲修剪得短而干净,指腹却残留着未能洗净的黑灰,边缘还鼓着个小小的水泡。
“我力气不够,又非要全手搓,搓死我了。”陆子君手一摊,十指尽是洗不尽的油污,好几处磨得发红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