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舞台

舞台对面有一排导师坐席，现在还空着。再往后，以及在舞台的左右两边儿，分别有三片像电影院里那样逐层走高的座位区。中间的那片比两边的宽一倍，又从当中细分成两块，每一块区域里空着的座位都是暗的，坐了人的则在椅背上亮起数字形状的荧光灯，颜色各不相同，从左往右依次是黄、红、蓝、紫。

司胜抬头看了看演播室最后边的题词版，上面写着：请选择符合自己乐队实际情况的系组，并在相应的座位区内选取座号。注意，座位号顺序即为初舞台表演登台顺序。黄色：主唱系，红色：创作系，蓝色：舞台系，紫色：视觉系。

“队长，咱们选哪个？”老浪头问秀一。

“投票决定吧。”秀一说。

倒数321，五个人同时开口。

秀一：“舞台”，司胜和冯朵：“创作”，老浪头和老包：“主唱”。

司胜看了一眼秀一，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那么和善，总会想着大家，会去选能兼顾所有人魅力的舞台系，但其他人显然心里都很有数，明白在他们这个乐队里，秀一和他的音乐能力才是他们真正的核心强项。

“创作还是主唱？”司胜问秀一：“平票了，你选一个。”

“那就创作吧。”秀一说：“主唱系应该得是那种唱功特别过硬的才行，我还不够格。”

他领着大家往红灯的那一片座位区走过去。

“我觉得你唱得已经很好了啊！”老浪头边上台阶边问：“还有哪儿不行？”

秀一想了一会儿：“我不会气泡音。”

司胜“噗”地一下笑出了声，想起了两人第一次进小旅馆那晚他掐自己脖子的场景，赶紧捂嘴掩饰。

冯朵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司胜摆了摆手。

上到台阶顶端，能看到黑乎乎的房顶上用细线悬挂着很多东西。司胜第一眼还以为是装饰的小星星之类的玩意儿呢，但再仔细一瞅，发现竟然全是麦克风，冲下探着监听的麦口。

秀一带他们直奔最高一排最打头的那边儿，屋里所有已经坐好的选手都朝他们投来了惊讶的目光，看到他们竟然真的坐在了最前面的五个座儿上，一至五号的椅子背灯亮起红光，立马一片哗然，议论纷纷。

“你们好！”前排有两个人转过身来，单条腿跪在椅子上往前伸着手，跟秀一他们挨个握了握：“你们真厉害啊！好有勇气！”

司胜瞥了一眼他俩的腰牌，一个叫汪卓一个叫汪越，虽然打扮不同，但是脸长得一模一样，是对双胞胎兄弟。

他张了张嘴，很想说一句牛逼吧姜还是老的辣，但瞥了一眼头顶的麦克又赶紧闭了嘴，默默提醒自己得时刻注意谨言慎行，不谦虚的行为可是讨不来观众缘的。

秀一笑出了眯眯眼：“没有啦，我们是怕后面坐久了体力条都消耗没了，还不如早点表演完比较好，其实也很紧张的。”

“哦哈哈！”两兄弟笑了起来：“敢坐就很了不起了！现在四个分区就咱们创作系先有人坐了首位，也是长脸了！”

“哪里哪里……”秀一跟他们又客套着寒暄了好几句。

司胜嘴角微翘，努力压着笑意不动声色。

其实他们并非只是为了保存体力才想第一个上场的，这里面还有着更加心机的原由。

参赛前，秀一让文员小姐姐把近几年林厂的偶像101节目全都梳理了一遍，从中分析出了几条可靠的经验，其中第一条就是：初舞台第一个上场最不容易被剪掉镜头。

如果初舞台没能给观众留下足够的印象，那“一轮游”基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但节目时长有限，101支乐队的表演不可能所有人都有完整镜头，大部分都会被剪辑缩短，甚至完全删掉。

即便表演很优秀，也不一定就不会被剪，这其间的弯弯绕绕非常复杂，难以摸透，但只要是第一个上场的，经小姐姐观察，发现就基本可以保证除非演得实在是太差太差，不然就都会有一个完整的镜头。

司胜他们落座以后，下一组乐队马上又进来了，继续挑选系组和座位。后边儿，流程被加得越来越快，一次进两三组人，亮起来的椅子越来越多，屋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热闹。

等所有乐队全部入场完毕，屋顶的大灯和舞台上的聚光灯忽然一齐亮了起来，惊得大家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有请主理人和导师表演。”音响里响起了机械声的宣布。

随着一阵欢呼，一片干冰雾气从舞台里炸了出来，主理人蒋大伟背着吉他从后台跑上了舞台，后边跟着三个助演。

聚光灯一转，照亮了放在舞台后方的架子鼓和电子琴，两个助演跑了过去，另一个贝斯手站到一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