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源懒得搭理这些繁杂的事，望向跟自己隔了个人的杨煜纲：“笔录呢？”

楚澜雨将自己手下压着的白纸移到他面前：“这个。”

解源“嗯”了声，又不容置疑地：“给我看看。”

杨煜纲偷摸地对楚澜雨道：“这法医有点霸道啊。”

楚澜雨看着解源堪称精雕细琢的侧颜，语气讶异：“这就霸道了？看来你被支队长骂得不够多啊。”

杨煜纲：“所以，成为副支队的秘决是被正支队骂吗？”

“……”楚澜雨迅速接道，“那等徐哥回来了就让他多骂骂你。”

解源看东西的速度很快，没两三分钟便将笔录推回给楚澜雨，又问道：“他在讲梁健炜引诱他吸毒的时候眼睛是朝哪看的？”

“啥？”楚澜雨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解源这迅速跳跃的思维。

解源面色不虞：“记不起来了？”

“没有。”楚澜雨答道，“好像是……右下方？还时不时转一转。”

解源抱臂：“那他有可能……”

“楚副！！！”

资料室的门忽然又被打开，这次的力道堪比火车撞过来，还伴随着小陈的狂号声。

楚澜雨还没来得及说他要敲门，却听他说：

“第三具尸体的头找到了！”

【作者有话说】

2025.5.25.修

微调

第6章 澜雨时

◎人头◎

案发点是一个矿石开发地，方位不大好，处于郊区之郊，一行人颠了快两小时才到，身体素质稍差点的警员下车走路时都脚步虚浮，只要再换上件寿衣，林正英都能复活来抓僵尸。

楚澜雨一看矿洞里头，一群人围得密不透风，正是局里消失已久的诸位法医。

总算是外出归来了。

他三两步走上前，看了几眼被安在石床的头颅，摆得端端正正的，不说还以为是什么展览品。

楚澜雨一碰与市局阔别两天的法医主任，问道：“怎么样？这凶手挺变态的啊。”

年逾三十九——一个中年人的倔强——的彭主任正蹲着身子，闻言回道：“是啊可变态了，跟上回那个扣人眼珠子泡酒的有一比了。”

他说完想了想，又补了句，“话说是不是你们白切鸡最近吃多了？”

暗喻分尸。

“哎我之前怎么没想到？”楚澜雨预时似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般，“案发当天我还点了两盘手撕鸡啊。”

彭主任煞有介事：“所以是吧……”

“请让让。”

两人正没什么营养地说着话时，身侧倏忽间响起了道冷冽如清泉的声音。

楚澜雨转头一看，恰好对上解源双眼。

他心神一动，又忙不迭侧身让其办正事去了。

彭主任奇了，微一指解源：“最近也不是毕业季啊，哪儿拐的人？”

楚澜雨听罢倒拣着了兴师问罪的机会：“你还说呢彭子，要不是前几天你们几个跑隔壁市去潇洒，咱能落得局里空空，只剩个临时调来的独苗苗吗？”

彭主任不服：“什么叫潇洒？我靠你不知道，我们刚到那地的时候，那场面血糊吧啦的，断手的断脚的，肉粘地上的，那叫一个修罗地狱，一半的法医都是边干呕边捡受害者的……”

楚澜雨抬手：“别说了彭子，你看看旁边一圈人的脸色吧。”

彭主任环视一周，疑道：“……你们都吃早饭了？”

楚澜雨不再理会这些闲等人员，走向前方一直安静无话的解源。

他微微低头，却忽然见脚下已堆了几块金子样的东西，便又问道：“你有什么发现吗解法医？”

解源示意他看向那几块金子：“看到了么？”

楚澜雨点点头：“有什么特别的吗？”

“有。”解源淡淡道，“这东西是我从他嘴里拿出来的。”

“他”显然指的是石桌上摆着的人头。

用这么淡定的神情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解法医你是怎么做到的！

楚澜雨的目光扫过解源生得漂亮的手，上头罩着的白手套，看起来似乎还洁净得很。

他最后也蹲下身子，同解源道：“解法医，你还有手套吗？”

解源一瞥他：“你要当法医的话就趁早报考医学院。”

“……”楚澜雨放弃了和解源交流旁事，便直接了当地问，“所以这‘金子’到底是什么？”

果然，谈正事的解源是最好说话的，他只思索片刻，便回道：“应该不是金店里那种精细加工过的，但也不像是未经边任何冶炼的矿石。”

楚澜雨点点头：“我想凶手应该也没那么蠢，不然不就是给咱一个新思路了吗，努努力说不准还能确定大致方向呢。”

解源复又打开死者口腔，将舌头掀起，下头有一张被膜包起来的纸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