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降了点车窗，风灌进来，一下子把他吹清醒了。

明棠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

刚打完，打开的车窗又升回去了。

明棠转头：“？”

“感冒。”封晏清说。

明棠撇嘴，余光瞟见路边一簇一簇的粉嫩娇花，下颌往车外点了点。

“看见没，海棠都开了。不冷了。”

暖春如期到来。

……

明棠和封晏清回去时，柳璃正背对着他们，看重新挂在墙上的一幅油画。

听到动静，她转身看向两人。

“回来了。”

柳璃还是那个柳璃，同样的五官、面容，只是最近几年被抽走的喜怒哀乐仿佛重新回到了她身上。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明显的表情，却不再冷气沉沉。

明棠笑起来，扬了扬手里的漂亮礼盒。

“妈妈，我们给你带了礼物！”

柳璃轻挑细眉，接过礼盒：“谢谢。”

“飞了十几个小时，先回房间休息吧。等饭点叫你们。”

看着两人离开，柳璃又转身看向油画。

过了一会儿，她抬手轻轻抚过画中男人英俊的面容，声音轻轻。

“……如果，我们也能等到这一天就好了……”

回房间后，明棠换了身舒服点的家居服。

衣服带了一层薄绒，软乎乎的，淡淡的米黄色衬的明棠乖巧又柔软，真跟甜丝丝又有些粘牙的奶糖似的。

他猛地扑在床上滚了两圈，瞥见封晏清在看手机，轻啧了声。

从进房间到现在一直看——有什么好看的？

手机有他好看？

明棠伸长胳膊，拿起床头柜的手机——他也看！

刚解锁他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就蹦出来一连串消息。

明棠一眼没看点‘清除’，刚点下去，正好进来个最新消息，页面一下跳转到某个软件。

【卧槽！正主爆料！！】

【等到了，我终于等到了呜呜呜呜】

【还叫？不是说交易关系？被正主打脸，爽吗？】

明棠：“……”

时隔一周，互联网终究进化到了他看不懂的程度。

他往上翻了翻。

看到了某个熟悉的ID和头像，发文——【不是P的。[图片]】

明棠沉默了一瞬。

虽然根本不用点开图，但他还是点了下。

然后清楚看到了两个红本本。

明棠：“……”

他转头，看一直低头玩手机的封晏清。

“……不是P的？”

封晏清把手机放下，看他。

“是真的。”

“哦。”明棠轻飘飘说：“等我们离婚了，我也这么说。”

封晏清：“……”

明棠翻了个身背对他。

离婚。

可是他自己说过的。

没过多久，身后响起沉稳的脚步声。

最终停在床前。

明棠抽出一丝视线瞥了眼，顿了下。

他视线定格在面前那枚铂金戒指上。

随后看向人，没什么表情，尾音却往上翘，“送我？”

没等人回答，明棠轻哼：“一个戒指可收买不了我。”

封晏清视线定格在他上扬的粉色唇瓣上。

“嗯。不是给你的。”封晏清道：“是让你帮我戴上。”

明棠：“……”

手机猛地被拍在床上。

“封晏清！”

明棠拧眉瞪他，渐渐……意识到一个信息。

明棠大怒：“好好好！耍我！封晏清！你老婆没了！”

封晏清：“……”

他垂眸，握着明棠的手，给自己戴上那枚戒指。

明棠嘴上骂着，手上却没有挣扎。

“这枚戒指有个小机关。”封晏清边把戒指往手指上推，边说：“里面储备了最新研究出来的药剂。”

“只要按下控制开关，药剂会刺进皮肤。”

当然，只是药效比较猛，后遗症也比较明显。

铂金戒指戴到无名指根，封晏清拿出另一枚戒指。

“这是你的。”

明棠视线定格在戒指上的那颗不起眼的小钻上。

明棠忽然笑了下。

他接过戒指，慢慢给自己戴上。

“封晏清。”他缓缓说：“你是不是还有一间地下室啊。”

封晏清微僵，随后恢复正常，“季温言告诉你的……”

明棠看着戒指，想起了季温言悄悄告诉过自己的话。

他们最常住的那套房子大，明棠懒，几乎没去过地下室，只知道那里存放了酒，还有什么就不知道了。

所以，他也从不知道，封晏清在地下室里准备了一间小黑屋。

不是为他准备的。

是封晏清为自己准备的。

就像这枚戒指。

是当初，他给自己下的一道禁制。

明棠朝封晏清勾了勾手。

又嫌封晏清靠近太慢，他干脆从床上坐起来，仰头，温热的唇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