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他自认都老夫老妻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却不知自己的脸，因为激动而泛起潮红，连着耳垂也跟着红了。

两个小番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笑出声。

中午十点，恰好到达小岛。

陆青野站在一片白色中，目光愣住。

小岛被精心布置过，白色的纱幔随着海风轻扬，鲜花拱门下站着寥寥数位宾客。

他看到了自己的父母，父亲陆明远穿着难得的正装，眼神迷茫。

母亲苏晴眼眶泛红，却带着满满的笑意。

陆明远凑在她耳边，小声嘀咕：“晴晴，我们今天来参加谁的婚礼啊，怎么跑这么远？我的实验还没做完呢。”

苏晴捏了捏他脸，要求他保证：“答应我，待会儿无论看见什么都别说话，好吗？”

陆明远老老实实点头，老婆说的话当然要听。

江聿那边，只有父亲萧晚来了。

他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神色依旧有些局促不安，但看到江聿望过去，还是努力露出了一个鼓励的笑容。

眼里有泪光。

陆青野估计萧晚的心情此刻应该很复杂，大概是想反对，但又碍于对儿子的歉疚，所以只能保持沉默吧。

拐走别人家儿子，陆青野有些虚，没敢多看他。

宾客席里还有几位特殊的见证人。

周锐嘴里嚼着薄荷，高壮的身躯立在树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

汪医生穿着花衬衫，显得有些不伦不类，正拿着手机到处拍，也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劲！

沈医生依旧是那副实验室里的冷静模样，时不时低头看什么东西，手里还拿着一支试管，陆青野怀疑她是被谁忽悠来的。

赵思淼也来了，安分地坐在角落，眼神里少了往日的跳脱，多了几分难得的安静和感慨。

……

算下来，这些人都是见证过两人故事的人。

“江聿哥哥，这是……”

“嗯，这是哥哥欠你的，哥哥不想你受委屈。”

阿野永远是阿野，而不是借着别人的身份，成为他丈夫。

阿野愿意主动靠近他，他怎么能再像个胆小鬼一样退缩呢。

陆青野眼眶微红，忽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只知道，想要的就要去争取。

而江聿，也学会争取了，真好啊。

没有繁琐的仪式，当夕阳将海面染成一片瑰丽的橙红时，婚礼开始了。

江聿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陆青野。

青年穿着白色的礼服，身姿挺拔，眼里盛着比晚霞还要璀璨的光。

一步步，坚定地走向他。

他觉得自己那颗不甚健康的心脏，此刻跳得异常有力，几乎要撞破胸腔。

他们站在牧师面前，听着那些关于爱与责任的誓言。

“江聿先生，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江聿的声音清晰而坚定。

“陆青野先生，你是否愿意……”

“我愿意！”陆青野的声音更大，带着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和迫不及待。

江聿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眼里湿润。

谁能想到，原本以为形同陌路的人，如今心甘情愿地和他走进婚姻的殿堂。

哪怕这场婚礼，并没有多少人祝福。

陆明远真的要哭了，抓着苏晴的手，激动道：“晴晴，我是不是在做梦啊，小野怎么会和小聿结婚？！他们什么时候有感情的？”

他想不明白，两人不是好兄弟吗？

越想，脸色越青白不定。

苏晴沉默片刻，将江聿为陆青野寻找特效药的起始告诉他。

“小聿为了咱们儿子，牺牲太多了。”

陆明远瞪大眼，嘴唇颤抖：“你是说，儿子的病竟然已经好了？”

苏晴惊讶：“我没告诉你吗？”

“……晴晴，你没告诉我，儿子也没告诉我！”

“咳咳，小聿身体不好，儿子估计担忧忘了。”

苏晴没好意思解释。

她太高兴，高兴到一连做了很多美梦，梦里无数次和丈夫分享喜悦，下意识以为丈夫知道了。

陆明远眼神幽怨，却不自觉笑出了眼泪：“儿子好了就行，好了就行，可他和小聿都……”

“阿远，你忘了当初我为什么选择你吗？”

陆明远叹息，没再多说。

感情的事，无论对错，说不清的啊。

交换戒指的环节到了。

江聿从口袋里取出丝绒盒子，那枚简洁大方的铂金戒指，被他小心翼翼地地推入了陆青野的无名指根部。

陆青野握住江聿的手，将那枚同款的戒指缓缓戴了上去。

之前陆青野定制的戒指，两人默契地挂在了脖子上。

“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郎了。”

陆青野笑着，毫不犹豫地低头，吻住了他的新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