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么孤独(50)

作者:薇诺拉/金陵十四钗/金十四钗

“都是你这个臭杂种!”

老太太手劲不小,一巴掌落下来,我的脸便似被火舌燎过,瞬间又红又烫。我的耳朵也被她打得嗡嗡作响,听声儿都似有了回音:

臭杂种……杂种……种……

她还想甩我第二记耳光,但被骆翟及时挡在了我俩之间。骆翟一边拦着对方继续动粗,一边又喊着劝:“大妈妈!大妈妈,你冷静点,这么多人呢,别让外人看了笑话!”他自己的亲妈故去得早,他一直管薛红羽叫“大妈妈”。

“当初就不该让你们这对丧门星母子回家!”这个女人完全崩溃了,估摸以为是我给她儿子下套欠下了巨额赌债,才气死了她的老公。她已经顾不得丢人现眼,竟冲着我撕心裂肺地哭叫,把一肚子不该说的话全倒了出来,“你爸就是个垃圾,找个人往他的烟里掺点东西,他就原形毕露了;你妈也是个蠢货,放着我表哥这么好的条件不要,非要折他的面子跟垃圾鬼混,活该一起受教训——”

我耳朵再轰鸣也听见了,听懂了,我母亲大半生的不幸就是这群“好面子”的人上人造成的。

我扭头朝骆翟看过去,骆翟面色古怪,嘴唇嗫嚅,虽最终一声未吭,但早就不打自招了。原来他也晓得。他们都晓得。只有我一人从始至终被蒙在鼓里。

我四顾这间宽阔敞亮的礼堂,逐渐想起我爸因XD焦黄憔悴的脸庞,想起我妈含辛茹苦独自将我养大,也想起卫苒未曾谋面的父亲与突遭意外的母亲……

我做不到就此忿忿而去,这样更像灰溜溜地逃走,但我也无法忍受与这群畜生同一屋檐,一时间进退两难。

就在我踌躇不决的时候,有人闯了进来。

先是一个参加葬礼的宾客惊叫起来:“这人谁啊?!”接着更多的人开始纳闷并窃窃私语:“这人怎么能穿成这样出席葬礼,还是出席骆B长的葬礼?”

原来是穆朗青。他竟以一袭抢眼的红色皮衣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如同出席一场盛筵,令在场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中国人习惯了以红主喜事,白主丧事,穆朗青刚一露面,在场一些有点官职与年纪的中年男人就咬牙切齿了,别说参加他人葬礼,光说这身不成体统的打扮,都像极了酒吧少爷——其实也差不多。甚至还有个骆家的远房亲戚悄声说:“丧事穿喜服,以后肯定劫煞重重,要倒大霉的!”

当然,也有人能认出这张英俊倜傥的面孔,悄悄告知左右:“这就是赌王家的小儿子,疯得很。”

穆朗青一定听见了,但不以为意。红色机车皮衣,黑色紧身长裤,衬得本就高大挺拔的他愈加宽肩窄腰、妖娆美丽。众目睽睽下,他面无一两悲色,一直阔步朝我走来。

“你谁啊?你穿成这样,想干什么?!”薛红羽显然不认得赌王家的小少爷,短暂地弃我不顾,直奔到穆朗青的身前。她点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你胆敢到这儿来撒野?!保安呢?保安快轰他出去!”

“我又不是来吊唁的,”穆朗青一脸无所谓,推开我的大舅妈就往里闯,他淡淡朝我瞟来一眼,说,“我来接我的新娘。”

薛红羽没料到对方竟敢这么恣肆,一张脸因极度的惊怒变得半青半白,她又点着穆朗青的鼻子叫了两声“你、你”,突然两眼一翻,仰面倒了下去。众人抢身去扶,一时鸡飞狗跳。

穆朗青瞧都没瞧昏厥的薛红羽一眼,泰然朝我走来,而我望着这人步步逼近,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这个男人就这么在众人的瞠视与惊骇声中,不管不顾地来到了我的身前。

穆朗青先摸了一把我被搧红的脸颊——他总是能一眼就发现我的异样,继而他掌心朝上,朝我递出了他的手。他歪着一点点嘴角,问:“你是想继续留在这儿为你大舅号丧呢,还是现在就跟我走?”??

第二十三章 异秉是一颗悲悯的心

??“你是想继续留在这儿为你大舅号丧呢,还是想现在就跟我走?”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我只能由着他抓起我的手,将我带出这间快要将我逼疯的礼堂。

想想好不公平,这家伙还真是天生的赢家,貌似每次都给了我选择,偏偏每次我都受情势所迫,只能乖乖中他的蛊。

当我坐上穆朗青的库里南时,隐隐听见殡仪馆的方向传来哀乐与哭声,殡葬司仪正指示宾客们绕灵一周,向我大舅的遗体献花,做最后的告别。

库里南疾驰向前。我注意到,那枚104号柜号牌仍绑在穆朗青的头发上,当然是廉价而可笑的,就靠混血儿的绝顶颜值撑着了。我不懂,堂堂赌王家的小少爷为什么就对这么一枚破柜号牌情有独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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