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将掌心更深地按进司延楷掌纹：“该有一个结果了，我不能一直困在过去。让爱我的人担心受怕这么多年，已经够了。”

棠溪眠放开他的手向前走去，没走两步就突然转身，整个人撞进司延楷怀里。

他闻到了司延楷身上淡淡的雪松气息，混合着一丝医院消毒水的味道。

"别搞得像生离死别。"司延楷笑着拍他的背，声音却哑了。

"等我出来，"棠溪眠把脸埋在司延楷肩窝，"我要吃你煮的番茄牛腩面，加双倍香菜。"

推开诊疗室的门时，棠溪眠没有回头。他怕看到司延楷的眼睛，那里面盛着的担忧会让他好不容易筑起的勇气溃不成军。

催眠师林医生的办公室布置得出乎意料的温馨。

角落里摆着一盆茂盛的绿萝，藤蔓垂下来，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

棠溪眠躺在那张看起来像按摩椅的专业设备上，手腕和太阳穴贴着监测电极。

"我们之前讨论过，记忆恢复可能会很痛苦。"林医生调整着设备参数，"任何时候你想停止，只需要抬起右手。"

棠溪眠盯着天花板上的星空投影，想起司延楷昨晚在阳台上抱着他说的那句话："不管看到什么，记住现在的你有我。"

药物开始起作用时，棠溪眠感觉自己的意识像被浸在温热的蜂蜜里。林医生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你看到了什么..."

“车祸现场……血、好多血，为什么？为什么不救我？”

“是你，你是故意的……”

当林医生引导他回到现实时，棠溪眠发现自己牙关咬得发酸，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监测仪器发出规律的提示音，显示他的心率已经趋于平稳。

"很出色的表现。"林医生递来一杯温水，"很少有患者第一次就能完整回溯创伤记忆。"

暮色从百叶窗的缝隙里爬进来时，听到门把手转动的轻响，司延楷几乎是弹跳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棠溪眠面前。

他仔细观察着恋人的脸色，预想中的崩溃或泪痕都没有出现，棠溪眠甚至对他笑了笑。

“小眠？”司延楷的拇指擦过他眼角，那里还沾着未干的泪水，“还好吗？有没有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我想起来了。一一切的一切我都想起来了。当年的那些人里有叛徒。”

棠溪眠抓住他的手腕，将掌心按在自己胸口，“这里，全是让他们生不如死的恨意。”

"眠眠..."司延楷眼里满是心疼，刚开口，就被棠溪眠出声打断。

"司延楷，记得你答应过我什么吗？"棠溪眠直视他的眼睛，"不管我想做什么，你都会陪着我。"

"当然记得。"司延楷收紧手指，"需要我做什么？"

棠溪眠调出手机里另一份文件，那是棠礼之前在暗中联系朋友一起默默调查出来的结果。

“这是那次事故发生的在场人员，排除过后，剩下的三个人里有一个是卧底，而且，他们就在我哥哥的公司里。我需要你帮我查清楚是谁背叛了我哥。”

司延楷注视着恋人侧脸，忽然意识到棠溪眠的冷静不是伪装的——他是真的把痛苦淬炼成了刀刃。这种转变既让他心疼，又隐隐不安。

“我知道了，我立马安排人去查，我们先回家吧，好不好？"

司延楷起身，牵起棠溪眠往外走。

"说好的番茄牛腩面，我回去就给你煮，给你加双份的牛腩。”

第52章 共度52

晨光透过阳台玻璃切出冷白的条纹，落在棠溪眠指间翻动的文件上。

昨夜回忆如潮水倒灌的心悸还未褪尽，他盯着档案袋里泛黄的照片，指尖轻轻抚过照片上幼年的自己。

办公室角落的绿萝垂着新抽的嫩芽，这是哥哥棠礼特意让人搬来的——说是「养眼，多看点绿色的，可以缓解眼睛疲劳」。

文件翻到第三页时，实木门突然被撞开。

司延楷的风衣下摆卷着走廊的风，领带歪在锁骨处，发梢还沾着晨间的雨星。

他跨步到办公桌前，指节叩在桌面发出急促的声响：“眠眠，我家里有点急事。”

棠溪眠迅速合上文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阴影。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他看着恋人泛红的眼角，站了起来，伸手去抚摸他紧皱的眉心。

“还不清楚具体的情况，我需要现在回国一趟。”

司延楷俯身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腹蹭过他无名指上若有似无的红痕，“你在这里等我。老周就在楼下，他会负责保护你的安全，记住，别以身犯险——”

话音未落，棠溪眠已经埋头撞进他怀里。

司延楷的心跳声透过衬衫传来，急促得像暴雨前的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