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别撒娇了吗?CP(136)
靳舟喊了声“妈”。
“小舟啊小舟,”宋念抱起手臂,佯装生气,“原来当时你喊妈妈是这个意思,我居然没有猜到。”
靳舟勾了勾唇角,“也是另一个意思。”
“你一直知道这两种意思,但是没有和任何一边说?”
“是,我有错,”靳舟给她递了张纸,“我想和宋舒阳上一个户口本。”
宋念怔了怔,反应和刚刚的宋舒阳一模一样。
总归母子都是很相似的,宋舒阳的高道德感来源于她的耳濡目染。
靳舟敛下眼里的疯狂,“其实根本就没什么问题,我和他又不能结婚,通过这种办法成为一家人不好吗?”
“小舟你……”
“这样你和我爸也不用分手,皆大欢喜。”
宋念也陷入了纠结中。
的确,于情于理都是没有任何问题的,甚至什么都不需要改变,就维持着目前这种状态就可以。
她都已经快要被说动心了,房间的宋舒阳突然高声呼喊他:“妈!妈你快进来!”
“怎么了阳阳?”她和靳舟前后脚冲进房间。
宋舒阳手里拿着她的手机,哭得比她离开之前更惨了。
“靳叔叔出车祸了……”
他们即刻买最快的航班赶回江市,靳家安是在江市与沪市连接的高速公路上出的事,车辆侧翻直接滑下高架桥,唯一幸运的就是底下是个水潭,借着水的力量缓冲了一下,没有当场死亡。
坏事都挤在一堆发生,宋舒阳经历了三次惊吓,整整二十六个小时没合眼,坐在重症病房外等候着医生的通知。
靳舟想握他的手却被他躲开。
真的出了事,他才意识到靳家安无声无息中已经在他心目中占据了父亲的位置,他已经失去一个父亲了,不能再失去。
那个总是闷头不做声,却会默默打听他的喜好,每次回家都给他带来惊喜的男人,如果就此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宋舒阳都不敢去想。
“仔仔,”靳舟声音也哑得不像话,“给我一点力量好不好,求求你。”
靳舟也在害怕。
宋舒阳慢吞吞地把手伸过去,覆在他冰凉的手背上。
上次经历同样的场景是在等靳舟出来,这次是等靳家安,他们一家好像一直都不太顺,冥冥中有股无形的力量在以这种残忍的方式逼迫他们真正接纳彼此成为家人。
医生出来了,说病人已经摆脱了生命危险,再观察两天就可以转入普通病房了。
宋念浑身瘫软,几乎差点站不住,流着泪说:“还好……还好……”
宋舒阳小心翼翼地问:“我能进去看看他吗?”
“对不起,暂时只有病人的直系家属可以进。”
“我是他儿子,”靳舟回头问宋舒阳,“有什么话想跟他说吗?我帮你传达。”
宋舒阳闭上眼,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他说:“让靳叔叔好好和我妈在一起。”
“那我们呢?”靳舟哑着嗓子问。
“我们……算了吧,哥。”
在进入病房的漫长路途里,靳舟想了很多。
小时候他耍各种手段逼着宋舒阳喊哥,可刚刚那一声哥,听得他几乎崩溃。
是他太贪心,又想当他哥哥,又想当他男朋友,殊不知这两种身份在宋舒阳那里是不可以兼容的。
他推开病房的门,看到床上躺着的面容苍白的男人。
医生嘱咐道:“你最多只能在这里呆十分钟,不要说让病人情绪激动的话。”
靳舟走到床前,喊:“爸。”
靳家安勉强睁开眼睛,虚弱地喊:“小舟……”
“爸爸欠你太多了。”
靳舟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回应。
靳家安欠他吗?的确是欠的,这个世界上哪有一个合格的父亲会把自己亲生孩子长期扔给别人带,如果他后来遇到的不是宋念而是一个人面兽心的魔鬼,也许他早就已经在绝望中一跃而下了。
但偏偏那个人是宋念,是宋舒阳的母亲。
他在二十一岁后又开始感谢,感谢他把自己带到了宋家。
人有的时候真的应该信命,就像靳舟差点死于船,靳家安的家里就从来没安过。
“小……小舟……”
靳舟听到他又在声如蚊蝇地唤他,低下头去仔细聆听。
“告诉宋阿姨……我没……没喜欢过她……你和阳阳……好好在一起……”
靳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和宋舒阳的关系的。
这个男人总是沉默寡言,浅淡的眼瞳中长期藏匿着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深沉和哀伤。
但他可以确信的是,父亲最后决意要回绝宋念的好意,不单单只是因为这件事。
很久以前他给靳舟说过一个事,这事不仅宋舒阳不知道,连宋念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