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43)

作者:戏子夺刀

他的手指被冰得瑟缩了一下,却并没有收回去。

洁癖,冷漠,自负,这些标签仿佛都从这个男人身上消失了,他只是安静地用手指抚摸着墓碑。

他的动作那样轻,那样轻,像抚摸着什么珍宝一般,小心翼翼,小心翼翼。

墓碑上没有照片,或许是有,但是宋时衍的视线被雨遮住了,看不分明。

他能看到迟书誉的手逐渐移动到墓碑的中间,轻轻擦干上面的雨水,露出了一张微笑着的人脸来。

宋时衍晃了神。

他的大闹一瞬间一片空白,那张照片他自己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拍的了,是彩色的。

照片上的小青年在吃冰淇淋,脸上抹了奶油,眼眸弯弯,像盛了一片星子。

他从来没想过,迟书誉所说的故人,竟然是自己。

更没想过,在自己死后半年,居然有人还记得他,念着要来祭祀他,想要告诉他,春天到了。

宋时衍说不上什么滋味,他的前爪微微发颤,心脏处传来了说不清的滋味。

仿佛有什么落在了他的心脏上,如烟花一般,轰然炸开。

原来春天真的已经到了。

宋时衍对上了自己的眼睛。

迟书誉声线发哑,沉默半晌才说出话来:“阿衍,我给你送了好多束满天星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看看我们,很多人都在意你。”

那青年笑得张扬,墓碑却肃穆无声,一如那上百个空茫孤寂,睁眼便到天亮的日子,他从来不会说话,也不肯入他的梦。

迟书誉想啊想,想了无数个夜晚。

他总是想,要是那天他不准备那么多,要是那天他陪着他,或者他努力一点,早一点和迟兰川分庭抗礼。

早一点告白,早一点学着去爱他。

是不是就能换个结局了。

他脸上的表情实在太平静了,平静到发苦,苦得宋时衍不敢看。

宋时衍从来没在什么人身上,感受到如此浓烈又痛苦的情绪,厚重,沉默,令人窒息。

原来迟书誉竟也曾经,将他当作过很重要很重要的朋友吗?

可惜他看不懂身边人,竟把对方当成了针锋相对的死对头,寸步不让。

要是重来一次,他一定会和放下自己没用的面子,和迟书誉当很好的朋友的。

周围的温度慢吞吞地降了下来,小白花被风吹得落了一地,迟书誉垂眸看向墓碑前的小白花,敛住了眼底的复杂神色。

你知道吗,阿衍,白色满天星的花语是,纯洁和永恒的爱。

它们倔强生长,向阳而生。

即使在极寒的冬落了满身伤,第二年的春日,依旧能花开满盆。

就如他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少年,哪怕浑身是伤,也要伸手去碰他的脸,对他说:“哥哥,不要难过。”

那么炽热,那么耀眼。

可是阿衍,我真的好难过。

没有你,我难过的快死掉了。迟书誉闭上了眼睛。

他再不能直视墓碑上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笑脸,抱起状况之外的小猫,离开了这个静默的地方。

当晚,迟书誉又进了那个房间。

他一下午的状态都不好,宋时衍担心他,想跟着进去。

小猫一边蹭迟书誉的裤脚,一边钻进黑暗的卧室里,却被迟书誉凶了出来。

宋时衍从来没见过他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对着宋时衍,眉皱紧,神色冰冷,声音里一点感情都没有:“滚出去。”

明明屋子那么黑,宋时衍却能看见他眼里的泪意。

第22章

紧接着,面前的门被关上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他突然要拆掉锦绣万里,为什么他专程要去祭拜自己,还露出那样的表情。

迟书誉上次进这个房间的时候,情绪就不太对。

但是第二天出来以后,他照旧像没事人一样,加班,看书,浇花,养猫。所以宋时衍一时间,竟然忘了这个房间的禁忌。

这房间里到底有什么他不能看的?

宋时衍神色复杂地盯着紧闭的卧室门,方才迟书誉发脾气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他和迟书誉从高中认识到现在,也有七八年,这人的脾气向来稳定,鲜少失态。

更别说对着他发这么大的火。

宋时衍的心里突然不是滋味起来,或许是这么多天在家里淘气拆家,对着铲屎官指爪画脚都没挨过凶,这猫咪生出了几分骄矜,连一丁点的斥责都受不住,心情低落了许多。

意料之外的是,迟书誉并没有在那个房间待很久,相反,不到十分钟,他就走了出来。宋时衍听到动静,从房间里走出去,观察着迟书誉。

身穿灰色西装的年轻男人烦躁地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眉眼深邃,里头尽是藏不住的厌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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