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诱捕高岭之花(53)

作者:冷血贝壳

一句“抱歉”到了嘴边,却听沈予栖开口,斩钉截铁道:“值得。”

这话接得太快、太坚决,以至于季微辞一时愣住,忘记了自己要说的话。

“他太好了,所以值得。”沈予栖的手轻轻拂过怀里的纸箱,突然笑了,似乎只是提到这个人,他就会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

季微辞没有再针对此事发表什么意见,只是认真道:

“你也很好。”

沈予栖先是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开口道:“我其实没你想象的那么好。”

季微辞不太理解地看过去一眼。

沈予栖说:“我会骗人、耍心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为了接近他,用了一些见不得人的办法。”

他的说得如此轻松平缓,不像是在说自己,倒像是在评价一个有深仇大恨的陌生人。

他这才看向季微辞,自嘲地笑了笑:“所以我不敢让他看到这样的我,他知道了,或许会对我唯恐避之不及。”

车开到一条十字路口,又停下来等红灯。

季微辞拢起眉,这回眼镜片都掩不住他眼里的不赞同。

他不喜欢沈予栖这么说。

自己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和语言总结的人,这一点季微辞从小就知道。

他也不认为自己对沈予栖很了解,可他一直觉得,如果要用什么词去形容沈予栖,那一定不会是个贬义词。

这种认知追溯起来,或许从高中时期就存在。

可在感情方面迟钝如季微辞,也从这样几乎是自我贬低的剖白中,直白地感受到了沈予栖对那个人的爱。

如此珍视、如此热烈。

原来像沈予栖这样成熟克制的人,心里也有一块炽热之地是为某个人而留的。

季微辞不懂爱,也从未花时间去思考过爱是什么。

这是他平生头一回见识到爱违背人自私天性的那一面,也是头一回直面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不求回报的付出。

这本应只是不痛不痒的认知拓展,他本应是完全的旁观者。

向来如此,他本来就是一个被反复训练、塑造的完美旁观造物。

只是那个被观察的对象是沈予栖,他好像就变得不对了。

“别皱眉。”沈予栖突然说。

而后探过来一只手,轻轻在季微辞眉心点了一下。

季微辞抽回思绪,这才注意到自己刚才有些走神了,这很危险,还好只是在等红灯。

于是接下来的路程他没有再胡思乱想。

车平稳地被开进地下停车场,季微辞的车位旁边,代驾刚到不久,正从驾驶位上下来,站在原地等待。

沈予栖先下车,去和代驾交接车钥匙,怀里还稳稳抱着放生态瓶的纸箱,似乎生怕它长脚跑了似的。

季微辞锁好车,没忍住笑了一下,心里那点不知来处的郁气也跟着散了。

“走吧。”他走到沈予栖身边,脸上还是个笑模样。

无论如何,他对现在的生活很珍惜。

他从未经营过什么长期的关系,但和沈予栖这段起于八年后的重逢,他想就这么好好的。

这是他自父母过世后,第一次产生想抓住些什么的想法。

第25章 距离

周一的午后,沈予栖接到一通跨国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操着一口东伦敦腔,含糊不清却饱含激情地送来问候:“嘿Ethan,好久不见,你最近过得好吗?有没有与你的prettyboy修成正果?”

沈予栖将手机拿远了些,面无表情道:“别这么叫他,Fraser。”

打来电话的是沈予栖的合伙人,也是他读JD时期的室友,一个性格大大咧咧的英国人。

沈予栖比他晚入学一年,两人却是同一年毕业。

“OKOK,我无意冒犯你的心上人。”Fraser立刻滑跪,笑嘻嘻道,“这么久不联系,只是想关心一下你。”

“说吧,找我什么事。”沈予栖太了解对方了,这人越是刻意表现出轻松,就越是有大事等在最后。

“Ethan,你还是那么敏锐。”Fraser笑了,终于说起正事。

“P&P最近接了一件棘手的跨国企业并购案,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开个视频会议帮大家梳理一下思路?”他一句正经话后面总要接一句油嘴滑舌,“虽然我支持你回国追爱,但你也不能真对P&P撒手不管吧。”

沈予栖其实并没有对P&P撒手不管,回国这半年,他每半个月就会远程处理一些P&P的事务。

但他并没有反驳Fraser的贫嘴,扫一眼办公桌上的日程表,说:“按照你们那边的时间,周三早上9点开会。”

Fraser立刻应下,也松了口气。接着两人又简单聊了几句P&P有关的事。

聊到最后,Fraser话锋一转,又扯回话题道:“现在可以聊你的私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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