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肆闭上眼，本该漆黑的眼前却浮现出了小二十惨死的样子。

鲜血淋漓、呼吸不畅、面色青紫。

然后，是少女时期的楼茜芯。

她姿态高傲，眼含轻蔑，嘴角勾着冷冷的笑意。

半人高的烈性犬，流着涎水的巨口，震的人心发颤的犬吠声。

生命的消逝，甚至没有在楼茜芯的眼中掀起波澜。

睁开眼，楼肆眼眸黑沉沉的，像是暗流中漂浮着的无法化开的冰。

时柏与言不语对视一眼，两人的眼中均出现疑惑，不太明白为什么楼肆的眼神会突然发生变化。

楼肆将李瑞溪的照片仔细收好，随手指向宋濂的照片。

“从他开始吧。”

李瑞溪搭上了自己的人生，也不过是给楼茜芯添了些堵。

在他们这种自诩上流社会的人心中，婚姻所代表的利益要高于情感，一个情人，并不能真正伤害到楼茜芯。

他有更好的办法。

第21章 兰溪谷

楼肆一开始并不叫楼肆，楼震霆给他取的名字是楼嗣。

他十一岁被楼震霆寻回，没有声张，而是被暗中送出了国。

即便在国外，楼震霆也不会真亏了自己儿子，除了不能明面相认，该给的东西，他都几倍的给予了。

就算儿子不喜欢“嗣”而改了名字，楼震霆也没有反对。

楼肆就这样远离了国内的旋涡，慢慢的在国外成长了起来。

他用楼震霆给的资源，一点点建立自己的产业，独属于楼肆的势力。

楼震霆知道，不但没有反对打压，反而还有些推波助澜的意思。

父子两人心照不宣。

楼震霆任由楼肆一点点做大，而楼肆也注意着分寸，没有一点儿涉及到国内。

直到前阵子归国，楼震霆当众承认了楼肆的身份，宣布他继承人的身份开始，楼肆在国外的产业势力，才开始一点点向着国内渗透。

时柏与言不语，就是楼肆自己的人。

言不语擅长追踪调查，时柏记忆超群善于管理，还有其他一些安保的力量，都不动声色的融进了楼震霆给他安排的保镖队伍中了。

楼肆并不怀疑楼震霆对他的看重，只是不论什么时候，已经握在手里的才是自己的。

人也是一样，自己的人用着才能放心。

就比如现在，楼肆的心思已经放在正经事情上了，忠心的下属却在担心老板的个人问题。

言不语再次打开了那个文件包，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给楼肆递了过去。

接照片之前，楼肆以为是与宋濂相关的，接过照片后，表情就变了。

照片中，一身休闲西服的陈十三，左手搂着美女，右手拿着筹码，眼睛盯着牌桌。他衬衫的领口开的很大，胸肌若隐若现，唇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既潇洒又性感。

换一张，陈十三的身边没有了美女，牌桌也换了一个，指尖夹着烟，神色间有些冷漠。

再一张，陈十三换了衣服，粉色的衬衫没有西服外套，发型也比较随意，还是在牌桌之上，面上带着浅笑，目光柔和。

楼肆眼睛眯起，透着一丝危险的冷意。

最后那张照片上，与陈十三一起入镜的，还有一个人。

他们在一起。

楼肆的盯着照片中陈十三粉色的衬衫，不自觉的磨了磨牙。

楼肆看向言不语，声音听起来挺平静的。

时柏却觉得像是暴风雨前宁静的那种感觉。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言不语，刚想走过去看一看照片，结果言不语开口了。

“M城，兰溪谷。”

M城，国内唯一可以合法开设赌场的城市。

兰溪谷，M城排名前三的赌场。

言不语的声带受过伤，声音非常嘶哑，有些像童话故事中老巫婆声音的那种感觉。

能不开口，他都尽量不会说话。

这种特殊的声线，说出了一个特殊的地点，风雨欲来的氛围扑面而来。

他们两个人，到底在说什么？

时柏不想被蒙在鼓里，朝着楼肆走了过去，想要看一看照片上的内容。

楼肆却将照片扣在了桌面上。

时柏：......？

言不语：()

楼肆捻了捻手指，出声道：“订票吧。”

时柏有些诧异的看向楼肆，见他面色平静却嘴唇紧抿，就知道这是真要去。

与时柏不同，言不语是个行动派，在楼肆话音落地的瞬间，他就拿出了手机，调出了去M城的航班售票界面。

楼肆只扫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联系秘书部。”

言不语干脆的点头，拉着还在犹豫的时柏出了楼肆的办公室。

出了门，时柏还有些恍惚，画风变的太快，他一下子适应不了。

“老言，咋回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