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觉得很丢人, 你给我留一点面子，别再说这件事了。”

莱奥咽了咽口水, 干巴巴道：“我知，知道了, 不说就是了。”

天气终于放晴, 路面上还有没干的积水，莱奥从台阶上蹦下来, 张开双手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早上七点, 正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 早餐店里挤满了人，他们到的时候正好空出一个桌子，莱奥眼疾屁股快，一屁股坐下，先把座位占了。

这附近很少能看到外国人，莱奥坐下的时候收获了不少目光，沈序彦点完餐回来，看到莱奥正在跟别人合影。

后面甚至还有五六个人在排队。

“……”

沈序彦上前将搭在莱奥肩膀上的那个男人的手臂挪开。

他把手上的小笼包放到桌子上，对身后在排队的人说道：“不好意思照片先不拍了，我们赶时间去学校上课。”

等人群散了后，沈序彦问他：“为什么不拒绝？”

莱奥掰开一次性筷子，夹了一个小笼包，边吃边说：“他们夸我很帅。”

“说我像童话故事里走出来的王子殿下。”

“我觉得优雅的王子殿下不应该拒绝人。”

“嘶——”

莱奥被小笼包的汤汁烫得伸出舌尖，慌乱中拿过沈序彦还没来得及拧瓶盖的冰矿泉水，“咕噜咕噜”喝了好几口。

“等一下，这是我喝……过的。”

“你喝过的怎么了？”莱奥问，“你嫌弃我？”

“……没有。”

莱奥刚刚才被烫过，这会又夹起一个小笼包要塞进嘴里。

沈序彦按住他的手：“放碗里凉一会再吃。”

说完，又补充了一句：“王子殿下。”

说话时，老板娘端了馄饨过来。

“呦，这洋鬼子长得可真靓，金发碧眼的。”

“谢谢阿姨，你也很靓，黑发黑眼的。”

“我＊！你能听懂中文啊。”

“我爸爸是中国人。”

“那你爸这基因不行啊，也没给你遗传点啥。”

厨房里离不开人，老板娘聊了两句就离开。

过了一会，她给别人端面条的时候顺便给莱奥带了两个茶叶蛋。

“开店几十年，还是第一次有老外过来，这两个茶叶蛋送你们了。”

“对了，我加你个好友吧，我女儿跟你差不多大，到时候你们可以约着出来玩。”

莱奥被送了茶叶蛋开心的不得了，当即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许先生炫耀一下。

“沈序彦，阿姨送我茶叶蛋了，你以前来吃早饭阿姨有送你吗？”

沈序彦摇了摇头。

“那是因为我很讨人喜欢。”

“确实。”

莱奥剥了一个茶鸡蛋递给沈序彦，一脸期待地问他：“好不好吃？”

“嗯。”

不知道是不是莱奥的错觉，他总感觉沈序彦有点冷淡。

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又生气了？

莱奥一边吃馄饨一边思考，最终得出结论，沈序彦可能是嫌弃他没洗手就给他剥茶叶蛋。

吃完早饭，在路边等车的时候，莱奥伸手戳了戳沈序彦的腰。

“我下次给你剥鸡蛋之前一定洗手。”

沈序彦：“？”

“什么？”

“你不是因为我没洗手给你剥鸡蛋生气了吗？”

沈序彦：“……”

“我没有因为这个生气。”

莱奥“哦”了一声：“那就是因为别的。”

沈序彦没说话，低着头看着打车界面。

莱奥站在沈序彦面前，歪着头去看沈序彦脸上的表情。

“沈序彦，你知道你生气就不爱说话吗？”

“……我没有生气。”

“但你确实不开心啊，你说话时都不看着我。”

“我只是生气我自己。”

“他就是这么说的。”莱奥吸着奶茶，盘腿坐在简扬的床上把早上的事情经过复述了一遍。

莱奥上午没课，和沈序彦分开后，直接回到宿舍，正好在宿舍门口撞上同样彻夜未归的简扬。

“你说你给沈序彦剥完茶叶蛋他就生气了？”

“之前没发生什么吗？”

“没有啊，就是老板娘阿姨过来给我送茶叶蛋，还加了我微信，说她女儿跟我差不多大，以后让她带我出去玩。”

“破案了。”简扬大手一拍，“你当时直接就答应了？”

“阿姨很热情啊，她夸我靓还送了我茶叶蛋。”

“笨蛋。”

简扬敲了一下莱奥的脑袋：“他吃醋了啊。”

“为什么吃醋？”

莱奥吸了一大口啵啵，含糊不清道：“为什么吃醋，我又不喜欢阿姨。”

“阿姨有老公，也不喜欢我。”

“阿姨是有老公，但阿姨也有女儿啊。”

“啊……那他为什么不直接说？”

“觉得自己没资格呗。”简扬说，“他不是说对自己生气吗？他肯定想，要是之前没作，现在肯定跟你在一起了，阿姨问你要微信号的时候就能理直气壮地替你拒绝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