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轻舟只能忍着，哆哆嗦嗦地咬着牙，克制着不发出声音。

等谢轻舟清醒时，江余已经收拾好一切，还有空煮了一锅饺子。

谢轻舟想要赖床，却被江余强制从床上薅了起来，抱到卫生间洗漱。

谢轻舟自然不可能真的让江余为他代劳，红着脸从江余手里抢过了杯子牙刷。

江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你胃本来就不好，就该好好养着，要是不吃早饭，胃病又要加重了。”

谢轻舟的动作一顿，“你怎么知道我……”

“见你好几次都揉着胃，就猜到了。以后也少喝酒，别仗着你现在酒量好，就没有忌惮，烟也要少抽……”

听着江余一点点和他算着账，谢轻舟却觉得心里很熨帖。在很多孤身一人的日子里，他都希望有这么一个人能管着他，关心着他。现在这个人出现了，谢轻舟很庆幸这个人是江余。

吃早餐时，谢轻舟看到放在一旁的文件袋，才终于想起正事来。

“糟了，不是说这份资料急着用吗？”

江余的动作凝滞了一下，心虚得不敢接话。

谢轻舟看他的反应，很快就猜了出来，错愕地看着江余，“你骗我？”

江余笑了笑，舀了一个饺子，塞进谢轻舟嘴里。

谢轻舟嘴里被塞得鼓鼓的，没法说法，于是气愤地抬脚，在江余腿上不轻不重地踢了一下。

但这一下却牵扯到别处，下面酸胀得要命，谢轻舟脸色一下子变了。

江余给他揉了揉腰，“别急，想打我，以后有的是机会慢慢来。”

这一打岔，两人的关系似乎又回到了十年前。

两个人终于敞开心扉，聊起了当年的事。

他们把这些年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对方。

江余虽然已经查过谢轻舟的资料，但冷冰冰的资料还是太笼统，江余还是更愿意听谢轻舟亲口和他说。

他听得很认真，在谢轻舟说完时，真心实意地夸赞：“谢轻舟，你怎么那么傻，你已经很厉害了，你说站到我身边，你已经做到了。”

谢轻舟摇了摇头，不够，还远远不够。

江余猜到了谢轻舟的顾虑，于是直截了当地和谢轻舟说：“我高中时就和家里出柜了。”

谢轻舟睁大眼睛，诧异地看向江余，“你说什么？”

江余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那个时候就告诉家里，我这辈子除了谢轻舟，就不会再有别人了。”

“你……你怎么……”谢轻舟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江余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

江余安抚地朝他笑了笑，“没事，别担心，家里也拿我没办法。他们把我赶出家门，我就创办了星榆科技，就算不靠家里，我也能活得很好。而且他们说得那样强硬，但其实老头子心软得很，早就想让我回去了。”

谢轻舟觉得鼻子有些发酸，“那你不是好多年都没回家了吗？”

“担心我啊？”江余笑着说，“别把我想得那么凄惨，我是很久没回去，但是也不妨碍我私底下经常和我妈见面啊。还有那些商务酒会上，也经常能和我爸碰上面，每次一见上，他都总要数落我几句。”

谢轻舟这才放心了一些。

江余握着他的手，认真地说：“我认定的人，谁也拦不住。谢轻舟，你要对我有信心。”

谢轻舟觉得自己飘荡了十年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

确实，他要对江余有信心，对他们这段感情有信心。

如果谁要来阻拦，他也一定不会再放手了。

冬天第一场初雪落下的时候，他们的合作圆满结束。他们做的AI模型一经问世就震撼了整个行业，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热议。

这也让镜像网络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一跃成为行业新贵，收到了许多大公司抛来的橄榄枝和合作意向。

谢轻舟收到消息的时候，刚好和江余从超市买菜回来。

江余拎着菜，谢轻舟则把手缩到江余大衣口袋里，脖子上还系着江余硬要给他围上的红围巾。和以前比起来，简直鲜活得不像话。

谢轻舟刚挂断电话，就激动得整个人跳到了江余身上。

江余稳稳地接住了他，眼里含笑，“恭喜你，谢轻舟。”

谢轻舟眼睛发着光，即使再怎么克制，也掩饰不住其中的兴奋。

他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宣泄，于是就着这个姿势，吻上了江余的唇。

江余把菜丢到一旁，稳稳地托住他，和他接吻。

雪花落在他们身上，可是无人在意。

谢轻舟沉迷在这个吻里，一下子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直到身后有动静传来，他才反应过来。

下雪天的，还有谁会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