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把语文当做最不需要用功的科目，你对它不用心，它就会成为你最大的软肋...”

老班边说边在课室来回巡逻，“我在台上看得一清二楚，在我课上写数学卷子，做其他科的作业...”

声音停在附近。

沈禧目光瞥向左边，心里倒吸口凉气。景淮川正在算数学压轴题，仿佛感知不到老班走到身旁。

他没戴助听器。

沈禧伸出手戳了下他胳膊，他的目光往上，默声盯着他。

他刚想做唇形，被老班声音打断：

“做自己的事，别打扰他人。”

？

沈禧此刻终于明白了景淮川的狂言，规矩并不约束他。

只因他是年级第一。

他一天都心不在焉。再坚不可摧的人，也总该有软肋吧，可他的同桌完美到可怕。

有钱有颜，优等生，还是游戏大神...太大爷的变态了。

沈禧意识到两人的差距，以前在混子学校完全不会有的焦虑，此刻却压在心头。

如果他有景淮川一半优秀，妈妈不会急切地要二胎，爸爸也不至于长久地漠视他。

可他烂泥一样的成绩，没那么容易挽救。

“要死了。”

图书馆，沈禧趴倒在卷子上，发出哀嚎。

明天又是小考，而直到今天，老班才宣布死讯：物理化将合并考试，理综三百分，及格要一百八。

他刚做完一张理综模拟，喜提八十分。

景淮川还不在，他被老班叫走，似乎是为了某个关乎学校名誉的竞赛。

他只留下了几张思维导图和公式汇总。

想要一晚上背完，显然是不可能的。

沈禧深吸口气，打算继续主攻生物。以不变应万变，最起码生物要及格。

不知过了多久，他眼睛有些酸胀，脑神经隐隐作痛。

他后仰倒在椅背，怔然了一瞬。

不远处，景淮川正在看书。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禧站起来活动下，顺便走到他对面坐下。

《福尔摩斯探案全集》

明天就考试，他还能淡然地看闲书。

“我去点杯咖啡吧，真顶不住。”他自顾自地说。

景淮川抬起眼皮，语气白开水一般：“今晚早点睡，多熬一小时不会有什么收益。”

“还有半小时下晚自习。”

沈禧整个人都软成泥水，直接趴在桌上小憩。高强度的背记让他疲惫不堪。

他左手搭在颈后，脸侧向右边，睫羽闭上。

图书馆寂静无声，只有某人翻书声，平缓而规律的节奏。

景淮川停下了翻页，他的目光越过密密麻麻的字，落在桌上毛茸茸的脑袋。

鲜艳的红，没有褪色的迹象。

第16章 陪我放个水

沈禧紧张到吃不下早饭。课室外摆着他们的箱子和杂乱的书本，他坐在自己的塑料箱上，掏出知识点反复看。

“难得见你这么努力。”祁厉风第一眼不敢相信是他。

果然再堕落的差生，进了火箭班都会逐渐被同化。

沈禧揉了揉蓬乱的短发，将笔记纸塞到箱子里：“还有多久考试？”

“十分钟。”

“走，陪我放个水。”

他站起身，揽住祁厉风肩膀。

让大脑放空下，紧绷的身子随着走动放松些许。

男厕所。

沈禧刚要拉下裤链，一旁传来招呼声。

“学霸，这么巧。”祁厉风说。

话音刚落，沈禧就拉上裤链，走向隔间。

经过景淮川时，他能感受对方探究的视线。

祁厉风打趣：“沈同学还挺讲究，放个水还要进隔间。”

...操。

沈禧就是不自在。

因为这个小插曲，他故意在隔间里待了五分钟才出去。

祁厉风已经回到课室，原本熙熙攘攘的走廊顿时空了。老师催促着剩余的同学进班准备，只有寥寥几人还在争分夺秒看知识点。

考试座位随机，景淮川坐在他前面。

卷子从前往后传，即使是小考，气氛仍然紧张。

景淮川转过身，冷冽的目光停留了一瞬。沈禧挑了下眉，察觉到他欲言又止。

卷子落在桌上，他转了回去。

第一门是语文。

沈禧熟练地翻到后面，先做默写，再瞥一眼作文题。

关于亲情。

他眉心微妙地蹙了下，一股烦闷翻涌上来。

老班走下来巡逻。

他在后排游荡，紧盯倒数的几个同学。他观察沈禧的做题方式和速度，有些技巧，但阅读题的停滞时间长。

学委跟他汇报了晚自习情况，这小子经常溜出去。

本来想叫到办公室训斥番，但偶然路过图书馆，他瞥见两个熟悉的身影。

意外地，转校生在奋笔疾书。在课室里无精打采，那一刻却呈现出用功的另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