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兔球,是沈医生(63)
沈星远试探地说:“你……不要生气?”
“我不生气,我担心你的身体。”顾承辉把剩下的半个苹果切好放碗里,递给沈星远,“我怕你像以前一样,一睡就没个醒来的时间,我问谁要人去?”
沈星远说:“我只是晕血。”
顾承辉点头,但收起了他的假笑,眉头紧紧蹙起。
顾总肉眼可见地憋了一肚子气,说话也没有了平日里温柔沉稳的语气,取而代之的是低了半度的鼻音。
“心外科副主任医师,忍痛复健只为了回到手术台前,做了五六十台手术,你告诉我你晕血。小沈大夫,我一点也不喜欢这个玩笑。”
沈星远吃着香甜的苹果,喉咙里发苦。
还是惹他生气了,他本来没有这个意思。
沈星远不敢抬头看顾承辉的眼睛,怕看到对方哭。
几分钟后,沈星远偷偷地瞄了一眼,见顾承辉没哭,但是嘴唇还微微撅着,让人想在他饱满的下唇上按一下。
二人视线交错,碰撞在一起,寂静无声。
在疾病和意外面前,任何的担忧和懊恼都苍白无力。
顾承辉先服了软。
“刚才是我话太重了,你是病人,我不该无理取闹和你生气,对不起。”
“不是无理取闹,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是你承认你生气了?”
“只是希望……你更关心自己。”
顾承辉英俊的脸上掠过一丝懊恼。
“我问了几个医院的康复科医生,他们说植物人苏醒后平均需要复健三到六个月,快一点的一年以后才能重新开始工作。有些人一生都有严重的感染,无法正常生活。你返岗太快,我一直很担心,结果你昨天突然倒下,我吓到了。”
“如果你就这样不再醒来,我一辈子都会责怪自己,为什么要帮助你复健,为什么想看你返岗,还会后悔为什么要带你回家。”
沈星远听完后一怔。顾承辉为他考虑的事,比他自己还要多。
他瞬间就把什么普通人配不上顾总的念头丢开到一边。
试问谁不想独占顾总?傻子才放弃。
“我身体还可以,差不多下个月就不用再借助轮椅。”
“真的?那为什么会晕倒?”
“从去年那次遇袭之后开始晕血,而且它不是看到就会晕,看到受害者的血液才行。”
沈星远还没有完全弄明白是谁让他变成这样,他只能模糊细节,向顾承辉解释了他这在这天推测到的部分真相。
“返岗后那五十几个手术患者,都是因为疾病,没有一个是受伤过来治疗。如果以后有恶性案件的病人,我会申请回避,把手术交给同事。”
顾承辉恍然大悟:“所以你看到那么小一个口子就晕了?”
在他眼里,那甚至都不算是个伤口。
沈星远正色说:“什么叫那么小一个口子?你受伤了!”
他醒来时就仔细观察了顾承辉的手,伤口处只剩一点和皮肤颜色不一致的淡红色。
然而顾承辉的皮肤很白,那一道小伤疤就格外显眼,沈星远余光瞥到,都想狠狠打自己两拳。
如果他昨天多叫几个保镖,如果他没有选择在中心广场购物,顾承辉也许就不会有这道伤。
万一顾承辉没特别练过,对上那样一个亡命之徒,还会只是受一点伤吗?
沈星远想把顾承辉的手牵过来近一点看,又顿住了动作,握紧了拳头。
顾承辉小心翼翼地说:“是我错怪你了。你可不可以,原谅我刚才对你发脾气?”
沈星远把手指放在唇边,做了噤声的动作。
“别说对不起。明明是我让你担心了。”
顾承辉一改害怕沈星远生气的态度,饶有架势地点头:“原谅你了,希望小沈大夫不要再让我担心。”
沈星远问:“我真没事,什么时候能出院?”
“我叫从夏过来办手续。”顾承辉在手机上迅速点了几下,又说,“作为赔罪,我订了个店,等周末你下了班,我们一起过去。这回你可不能放我鸽子,我会很生气。”
“我尽量。”
“只是尽量?”
沈星远苦恼地蹙眉,半晌释然地叹了口气,配合地说:“我提前和同事说,把那天晚上空出来。毕竟这个世界上,我最不想放鸽子的人就是你。”
顾承辉听到后,放下手机,慢慢向沈星远凑了过来。
修长白皙的双手撑着床沿,把正要从病床起身的沈星远笼罩在阴影里,一阵带着些微酸甜气息的草香将沈星远的整个人都强势地包裹在其中。
沈星远:?
“突然床咚我干什么?”
“你再不多加注意自己的身体,可就不只是公主抱了。”绒毛控顾总用最他最迷人的语气威胁道,“我会把你重新接回家里,替你请假。让你每次出门上班或者上手术台前,都得求我放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