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CP+番外(10)
即便我躺在坟墓中,我也会挣扎着爬起来回应他的。
于是我睁开眼睛,看见他担忧的眉眼。
我躺在一楼的沙发上,额头上凉凉的,转头的动作让湿毛巾掉下去。陶陶急忙伸手接住,然后立刻将茶几上的水杯和药片拿起来喂到我嘴边。
我没有吃,鬼使神差地抓住他的手腕,他的手腕像上次一样将我的手掌吸住,他脸上露出惊慌的神色,我们还没来得及开口讲话,大门突然被踢开。陶陶的视线一瞬间从我脸上离开,睁大眼睛看向门口,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盯着他的侧脸几秒,然后慢慢撑起上身,朝门口看去。
李荏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们,刚喊出的“吾其乐,你他妈……”在看清我的脸之后梗在喉头。
我在心里叹气。
我坐起身,看着李荏和吾其乐开始争吵。我还是第一次看见陶陶这样生气,他问李荏这些天去哪里了,为什么要瞒着他和别人订婚,又为什么承诺根本做不到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陶陶这么多为什么。
为什么堆叠起来的东西根本不是爱。
如果是我的话,我就不会让陶陶堆积这么多为什么。我深谙爱之道。
李荏和他争吵的时候视线不断错到我脸上,拘谨、唯唯诺诺,没半点踹开门的气势。他半推半抱着将陶陶带到二楼锁起来,然后才面露难色地坐至我对面。
他说:“秦先生……”
我说:“叫我少爷或者秦总。”
他神色更加窘迫,还有几分被折辱的隐怒,但依旧恭恭敬敬地叫我秦总。他问我是不是看上了陶陶?否则为什么要将事情捅给顾小姐,又为什么要处处针对他们家公司?
看吧,只有仇人之间才会这么多为什么。
陶陶被锁到二楼之后拍了几下门就立刻消停下来,空气于是变得十分安静。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窗外甚至有太阳,我竟然睡了一夜,明明只是做了一个十分短暂的梦。
我觉得头发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动,伸手取下来,发现是一株干枯的蒲苇。我想起提着那只狗出来时陶陶站在蒲苇荡旁等我,雨声淅淅,他面孔白得发腻,看见我之后就立刻跑过来。其实也很乖。
但是我当时心情太差了,所以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态度,惹他哭了一回。
我陷在自己的记忆中,李荏手舞足蹈地讲话换不来我一句回话,声音越来越暴躁。我知道顾小姐上次带他去见父母,说要和他退婚,他们家产业也被爆出来丑闻,他处在前后夹击、进退维谷的境地。
他认为这些祸端的罪魁祸首是我——确实是我啊,呵呵。
我将蒲苇放到桌上,小声让他和陶陶分手。分手之后,他的困难就会慢慢消退。但分手时不要提我,捏造一个别的理由。
他一愣,冷嗤一声讲果然如此。又问我是不是早就将陶陶拐上床了?骂陶陶是个biao子。脏话滔滔不绝。
我盯着他,足足十几秒之后他才察觉出我的不悦,像头愚蠢的驴。
第9章
李荏和陶陶分手了。
我回到家中之后便戴上耳机听他们争吵。陶陶和恋人的争吵声也十分动听,李荏真是个很会推卸责任的人,他先将罪责怪在顾小姐身上,然后又讲陶陶也出轨了,他们的分手理所应当,他对陶陶仁至义尽。
陶陶被冤枉得要晕死过去,但是他无能为力的。
李荏让他三天之内从房子中搬出去,否则就要让人拖他走。
恋人挥刀相向时都这么果断锋利。
李荏明知道我的陶陶压根没有自己赚钱的能力,他甚至没有自己租过房子,没有自己联系过搬家公司,没有自己交过水电费,没有与物业沟通过……他明知道我的陶陶很信任他,还这样抛弃陶陶,顺便扔给陶陶这样艰巨的困难。
但陶陶真的开始收拾行李,我听见他边哭边从衣柜中抱衣服,挨个联系很久没有交谈过的中学时期的朋友,希望他们能短暂收留自己一段时间,打包票说会很快找到工作自主起来。我不知道他那些朋友都如何回复他,多半是拒绝了,但是轮到第五个人的时候,陶陶忽然很惊喜地说谢谢,然后问他的地址。
我松开一直紧咬着的牙关,血腥味漫散于口腔中,立刻给陶陶打电话。
我听见他对第五个朋友说暂时有别的电话,稍等片刻,然后我的电话就被接通了。
我走到窗户旁边去,掀开一点窗帘缝隙,垂眼看着面容模糊的陶陶,语调担忧:“没事吧你们有没有和好?”
陶陶说:“没有!我要搬出去!”
语气这么凶。
我突然觉得心情也没有刚才那么差了。虽然他想到的五个朋友其中无一是我。我问:“怎么了?你搬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