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那个盒子里面损伤程度不一的宝石袖扣，脸上有愕然、惊讶、怀念、甚至还有那么一丝伤感。

看他这样的表情，盛朝心里明白了个八九不离十。

盛朝单手撑在大会议室的红木会议桌上，盛涛声反应过来后拿着盒子问他：“这个，你从哪里弄到的？”

“这是谁的？”

盛涛声十分不悦盛朝的反问，眯着眼睛，眼神里藏着万钧雷霆：“盛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句，你今天已经忤逆我很多次了。”

多年的上位者不管怎么遮掩，可是该要露出气势的时候是从不怯懦的，盛涛声的音量不大，可是却是最不平静的一句话。

福至心灵，盛朝突然就想通了一点什么，但是这个猜测让盛朝的表情变得很难看，他有些不敢置信的抬眼去看自己的父亲，声音往上飘了一些，问：“那个女人，叫什么名字？”

她也姓沈。

陈羽立马懂了盛朝是什么意思，但是那个沈家的家主和周砚榕都说过，沈慢是个男人。

男人不可能生孩子啊？？！

盛涛声沉默了一会儿，挪开眼睛去，“这么多年的旧事，提干什么？”

盛朝懒得跟他解释，“这对袖扣是他的是吧。”

“是，是我送给她的。”盛涛声的声音低了下去。

记忆里的画面很快就变得清晰起来了，盛朝突然想起来被他尘封在脑海里的一些碎片。

女人疯狂的话语、漆黑的天幕、冷眼旁观的男孩……好多东西，原来都杂糅在一起，因为回忆太过强烈所以被他强制性的遗忘了。

可是想起来也不需要费很多的心神，只要有一个契机，有一个影子，轻而易举的就能够回忆起来。

盛朝拉着陈羽往外面走，盛涛声大概是陷入了回忆里面，没有喊住盛朝，任由他离开了。

一出门盛朝救发了个短信。然后车子直接开往沈氏父女住的酒店。

他们到酒店的时候只有沈凝眉和徐晓琦在，两个人正在打游戏。

盛朝进去以后直接问沈中在哪里。

沈凝眉看到盛朝脸色不对劲，立马问发生什么了。

但是盛朝不答话，只是问人在哪里，沈凝眉说：“我也不知道，我们吃完饭回来，我爸说有事，要去找个人，就先出去了。”

徐晓琦看到盛朝臭着一张脸有点担心：“咋了盛朝，没出什么事情吧？”

盛朝瞥了徐晓琦一眼，带着陈羽又转身走了。

走到一半，盛朝突然折回来，喊住沈凝眉，冷不丁问了一句：“沈慢，你认识吗？”

沈凝眉心里狠狠一跳，临出门前父亲和爷爷的耳提面命他记得清清楚楚，沈凝眉很自然的转换了自己的表情，露出个懵懂的眼神：“沈慢？沈慢是我叔叔呀，小叔叔。”

“可惜，小叔叔很早就走啦，我也不太认识。”

盛朝盯着沈凝眉的表情，沈凝眉还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样子，“怎么了？”

徐晓琦也被这凝重的气氛吓得吞了一口口水，没敢吭声。

盛朝盯着人的时候，眼神极其毒，好似在草原上的孤狼盯着猎物那锐利，沈凝眉被盛朝盯得心理防线节节后退。就在沈凝眉快顶不住的时候，盛朝突然笑了笑，人一下子垮下来，用一种十分轻松的语气说：“没什么，就是之前听过说沈慢很优秀，有点好奇罢了。”

“你们玩吧——徐晓琦，带着人出去逛一下。”

徐晓琦不知道这瘟神今天发什么疯，也不敢忤逆盛朝，点头如捣蒜。

盛朝笑笑，没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一转身，沈凝眉兀自撑着关了门，徐晓琦还在问：“眉眉，怎么了呀？”

话还没说完，见到沈凝眉整个人靠在门板上滑了下来，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冲着徐晓琦伸手：“拉我一下，我腿软了！”

*

陈羽这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车是盛朝开的，他们从沈凝眉他们住的酒店又一路往盛朝的别墅开，有点堵车，路上走走停停差不多花了四五十分钟，盛朝脸色沉的能滴出水来，一直没说话，陈羽这颗心也就吊着。

好不容易车子驶出了柏油路，远远地看到了盛朝的小别墅，车子稳稳当当停在大门口，没先进去，把火熄了坐在车上，也没人下车。

盛朝不说话，陈羽也不说话。

“在我爸妈结婚之后，我爸在外面养了个女人。”盛朝冷不丁开口，说。

盛朝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说话的时候陈羽总是怀疑他哭了。

“后面我才知道，不光养了个女人，连孩子都有，比我大。”他回头，冲着陈羽笑，盛朝笑起来是很好看的，陈羽也喜欢看盛朝笑，可是陈羽觉得盛朝笑起来太难过了，他也觉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