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晏毫不犹豫地将他踹向更深的海底，任由他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裴晏将晕过去的燕远紧紧揽入怀中，奋力向上游去。

第110章 被关

“哗啦”一响，两人浮出水面，直升机放下软梯，上面的人迅速下来接应。

回到直升机上，裴晏立刻给哥哥做了人工呼吸，燕远吐出水后，脸色显出异常的红晕，呼吸微弱，腺体附近的皮肤滚烫。

裴晏在燕远身上找到颈侧一个针孔痕迹，用毛毯紧紧裹住他，声音沙哑道：“哥哥，对不起，哥哥……”

裴厉到底给哥哥注射了什么？到底还要怎么才能让哥哥安全？

绝对绝对不能再让哥哥暴露在任何一丝危险之下，裴晏的脸紧紧贴着哥哥冰冷的脸颊，眼里满是疯狂和几乎要失控的后怕。

只有那里，那里才能够让哥哥安全，与世隔绝，才能让他安心。

……

燕远再次恢复意识醒来时，发现自己在一个完全陌生的房间里。

房间布置舒适却密闭，没有窗户，唯一的出门是一扇厚重的金属门。

燕远全身唯一疼痛的地方就是腺体部位，仿佛被人狠狠咬了一口似，又烫又疼。

空气里弥漫着有些熟悉的信息素气味，似乎是之前在裴晏身上闻到的信息素。

他身上的衣服被换下，之前被粗暴对待摩擦出血的伤口得到了处理。

他记得那人在船体倾斜的时候还是将手里的微型注射器扎入了自己的颈侧。

燕远心有余悸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想起之前那人说的话，还有在海里昏迷隐约记得看到了裴晏的身影。

他起身到处摸索了下墙壁，看到角落里的闪着红灯的监控器，对着它轻轻喊了句：“裴晏，是你吗？”

监控器发出滴的声音，传来裴晏低沉而温柔的声音：“是我……别怕，你现在很安全，只需要待在这里，等我处理完所有事情。”

裴晏在书房里看着哥哥醒来时的一举一动，见他摸向颈侧，应该是想起了最后注射到他体内的药物。

医生检查了哥哥的身体，说注入他体内的东西是专门针对那些做过腺体手术或者天生腺体有缺陷的人。

它能强行激发腺体残存的功能，引发信息素排异反应，让体内的激素失衡。

对于燕远这种做过腺体手术的beta来说，这种排异反应可能会让摧毁他的神经系统，甚至危及生命。

而唯一且最快的缓解方法，就是用更高级的信息素直接、持续地注入到燕远的腺体内，进行强制性的安抚和中和。

但通过这种方法救下燕远的命后，也会让燕远对体内的信息素产生强烈的依赖，之后也需要定时向beta的体内注射足够的信息素安抚对方。

这无异是一种强制性的绑定。

燕远当然还记得绑架犯说过的话，他有些犹豫地开口道：“裴晏，我们以前……认识吗？”

裴晏张了张嘴，但不知道该怎么说。

燕远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你知道我说的什么以前，我之前失忆过……”

他摸了摸自己的腺体部位，“在失忆的那段日子里，我搬出了学校，然后做过腺体手术，可以闻到信息素的味道。”

想起何群对他说过的话，“他们说我在失忆的时候谈过恋爱，有个对象，但……我听到那个名字的时候，没有什么感觉。”

“可不管是我见到你的第一面，还是闻到你的信息素，以及……听到你的名字时，都会……莫名觉得……”

燕远低头，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里……有点疼。”

裴晏看着屏幕的哥哥的动作，心里压抑着的情绪冲垮了他的冷静，汹涌地泪水毫无征兆地在脸上不断滑落。

他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脸，几乎听不见的哽咽在安静的书房里显得更外沉重。

似乎感受到了监控外那人的情绪，燕远胸口更加痛，他不知道是伤心自己依旧没有想起那段记忆，还是因为之前的绑架时看到裴晏拿起刀的那一刻巨大恐惧控制了他。

燕远也哭了。

他红着眼睛与摄像头对视，“裴晏……我，我想知道那段记忆里有没有你的存在，如果有……”

他哽咽地问着他看不见的人，“你现在是不是不要我了……”

摄像头传出裴晏沙哑带着哭腔的声音，“要的，哥哥……我要你啊……”

软弱的人会害怕失去爱，而勇敢的人会紧紧抓住想要的爱。

燕远泪眼瞬间夺眶而出，想要笑但嘴角忍不住委屈地撇下，一直点头答应道：“嗯嗯我知道了……嗯。”

他擦干净眼泪，退回到柔软的床上，双手抱腿缩在角落里，下巴抵在膝盖上，眼睛一眨一眨地紧盯着那道厚重的金属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