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47)
茶几上是摊开着的画册和几张涂鸦的纸,旁边是没怎么动过的饭菜。
傅辞背对着他,缓缓移动到客厅中央。
他身上还裹着薄靳言那件过于宽大的大衣,衬得他身形单薄,仿佛要被衣料的重量压垮。
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过头来看薄靳言,只是静静地停在那里。
薄靳言喉咙滚动了一下,干涩地开口:“我...坐一会儿就走。”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傅辞没有回应。
薄靳言只好僵硬地走到沙发边,选择了一个最靠外的位置坐下,身体挺直,双手放在膝盖上,指节无意识地收紧。
他感觉自己像个闯入别人领地的入侵者,每一步动作都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主人或是碰碎了什么。
空气中只剩下电视里春晚节目虚假的欢笑声,显得格外刺耳。
沉默像粘稠的胶质,充斥在两个人之间的每一寸空间。
薄靳言的目光最终还是无法控制地落在了傅辞的背影上,看着他露出大衣外的的一截白皙的脖颈,看着他柔软的黑发,看着他搭在轮椅扶手上过于纤细的手腕,以及手腕上那道凸起的、刺目的疤痕。
心脏瞬间又像是被那只手狠狠攥着,痛得他喘不过气。
悔恨和心疼又再一次充斥着他的大脑。
他张了张嘴,想说对不起,想问他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想问他手还疼不疼...
无数的话语堵在喉咙口,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任何语言都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和虚伪。
傅辞忽然动了一下。
他操控着轮椅,转过身来。
两人的目光终于在空中相遇。
傅辞的脸色依旧苍白,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不再是全然的空洞,而是带着一种复杂的审视,像平静无波的湖面,底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流。
他就这样看着薄靳言,看得他无所遁形,看得他心脏狂跳,几乎要撞出胸腔。
薄靳言喉头发紧,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视线,目光落回自己交握的手上。
他从未感到如此狼狈...和卑微。
“你....”傅辞终于开口,声音很轻,没什么起伏,“一直在外面。”
不是疑问,是陈述。
薄靳言身体一僵,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艰难地点头:“嗯。”
“为什么?”傅辞问,语气平静得像是在问今天天气如何。
为什么?
薄靳言被这个问题钉在原地。
为什么?因为悔恨,因为担心,因为放不下,因为......爱?
这些词语滚烫地灼烧着他的喉咙,但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傅辞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注视下,任何解释都像是一种为自己的开脱狡辩。
他最终只是更紧地攥住了手,骨节泛白,哑声道:“我...不放心。”
傅辞沉默地看着他,看了很久。
那目光像是要穿透他冷硬的外壳,看清里面那颗悔恨交加、狼狈不堪的内核。
然后,他轻微地扯了一下嘴角,那弧度极小,转瞬即逝,看不出到底是嘲弄还是别的什么。
“我有点渴。”他忽然说,然后移开了视线,看向厨房的方向。
薄靳言几乎是立刻站了起来:“我去倒。”
他快步走向厨房,动作甚至有些慌乱。
打开橱柜,找到水杯,清洗,接水....一系列简单的动作因为他紧绷的神经而显得有些笨拙。他端着一杯温水回来,小心地放在了傅辞面前的茶几上。
“谢谢。”傅辞低声道,却没有去拿那杯水。
薄靳言又重新坐回沙发边缘,姿态依旧僵硬。
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电视里,主持人正在激昂地倒计时,迎接新年的到来。
“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
欢呼声和喜庆的音乐骤然放大,随着这声新年快乐响起的,还有窗外远处的烟花声,这些声音充斥着整个房间。
在这片喧闹的背景下,两人之间的寂静显得更加突兀。
新的一年到了。
旧的伤痕,却依然鲜血淋漓地横亘在那里。
傅辞轻轻呼出一口气,像是有些疲惫了。
他抬起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
“你走吧。”他忽然说,声音带着些倦意,“很晚了。”
薄靳言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尖锐的失落和恐慌攫住了他。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你一个人...”
“可以。”傅辞打断他,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薄靳言:“我需要休息了。”
逐客令已下,清晰明了。
薄靳言所有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他看着傅辞脸上明显的疲色,再也说不出任何坚持留下的话。
他缓缓地站起身,脚步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