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19)

作者:Teerp

低烧反反复复,傅辞也好像是在跟薄靳言较真,从没有提起过,就连管家他也瞒的严严实实,直到低烧退了。

额角的伤口渐渐愈合,留下一个淡粉色的印记,提醒着他那晚的一切。

身体的不适逐渐消退,但心里的空洞和沉重却愈发清晰。抑郁的症状并没有因为身体的好转而减轻,反而因为这种极致的压抑和孤立感而变得更加顽固。

他常常一整日地望着窗外,看庭院里的树叶从绿到黄,悄然飘落。时间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在虚无中艰难爬行。药物让他感到麻木,但却无法带走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毫无价值感。

那间阳光房,以及里面那张桌子和崭新的画具像是一个沉默的诱惑,也像一个巨大的恐惧来源。

傅辞偶尔会驱动轮椅经过门口,目光也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

那些洁白的画纸,那些排列整齐的铅笔,仿佛在无声地呼唤着某个早已死去的自己。

渴望是有的。

像干涸河床对雨水的微弱渴望,深埋在绝望地裂缝之下。

他渴望触碰,渴望用曾经唯一擅长的方式去宣泄无处可去的痛苦,哪怕只是涂鸦,或许也能短暂地驱散那慑人的虚无。

但恐惧却更深。

他害怕。

害怕自己笨拙的手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灵性,害怕画出的东西丑陋不堪,只会印证自己的无价值。

害怕再次弄出什么动静,引来注意,重蹈覆辙。

更害怕那一点点微弱的渴望被点燃后,会面临更大的失望和无处可躲的毁灭。

那画具在他看来,不是救赎的可能,而是另外一个可能让他坠入更深深渊的陷阱。

他只是远远地看着,像一个窥探彼岸却甚至无法度过的囚徒,然后驱动轮椅,更快地、几乎是仓惶地离开那片过于明亮、也过于刺痛的地方。

薄靳言虽然极力忽视,但某种变化却潜移默化地发生着。

他发现自己对一楼那片区域的安静程度变得异常敏感。偶尔从二楼下来,如果听到一点异常的声响,他的眉头会立刻蹙起,脚步也会有一瞬间的迟疑,直到确认那声响与那个“麻烦”无关,才会继续行动。

餐桌上,即使目不斜视,他眼角的余光也能精准地捕捉到对面那份食物被消耗的程度。当发现那碗特意吩咐的药膳汤又一次几乎原封不动地被撤下时,一种极其细微的、类似于挫败感的情绪会在他心底一闪而过,然后被更深的冷意覆盖。

他不再通过管家询问,而是直接冷声对厨师长吩咐:“明天的汤换一种。”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命令,仿佛是在调整一个不满意的项目参数。

厨师长战战兢兢地应下,试图询问是否有具体方向或者口味偏好。

薄靳言沉默了。

他哪里知道傅辞有什么口味偏好?他甚至从未关心过这种东西。

“适合体弱、胃口差的人。”最终他冷硬地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只留下厨师长一脸茫然地研究新菜谱。

这种无声的、单方面的“调整”持续着,像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一方在固执地试图修复一个不愿被修复的“故障”,另一方则蜷缩在自我的废墟里,对这一切毫无察觉,或者说,他拒绝察觉。

这天下午,薄靳言需要一份放在一楼书房的旧合同文件。他下楼,走向那间不常使用的房间。

经过走廊时,阳光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留着一道缝隙。他本该目不斜视地直接走过。

但就在经过的那一刹那,他的脚步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

他的视线无意中瞥进了门内。

傅辞在里面。

他背对着门口,坐在轮椅上,身影依旧单薄得令人心惊。他并没有在画画,那套崭新的画具仍旧原封不动地摆在桌上,像博物馆里无人问津的陈列品。

傅辞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面对那张空荡荡的桌子,和桌子上他不敢触碰的东西。

他的肩膀微微挎着,头低垂,形成一个无比寂寥而绝望的弧度。

他一动不动,仿佛已经那样坐了很久,久到快要化作一尊凝固的雕像,与那些沉默的画具一起,被遗忘在过于明亮的阳光里。

他只是那样看着。

用一种近乎贪婪又充满痛苦与恐惧的眼神,凝视着那代表着他无法企及的过去和不敢奢望的未来。

薄靳言鬼使神差地停下了脚步,站在门外阴影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看不到傅辞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僵硬的、仿佛被无形重压摧垮的背影。

阳光那么热烈地拥抱着房间,却唯独温暖不了那个坐在轮椅里的身影,反而将他衬托得更加孤寂和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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