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姻后,冷面总裁他真香了!(25)
傅辞猛地抬起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惊慌和恳求,嘴唇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堙灭在薄靳言那双冰冷无波、不带任何商量余地的眼眸里。
他看懂了。
这并不是商量,而是通知。
他眼底那点微弱的火光彻底熄灭,重新变回一片死寂的灰烬。
他低下头,声音轻得如同叹息:“知道了。”
薄靳言看着他瞬间黯淡下去的神情和那副仿佛就快承受不住的模样,心底掠过一丝疑惑。
回自己家,至于表现得如此抗拒吗?
但他并未深究。
在他看来,这无非是傅辞抑郁症导致的情绪过敏和社交恐惧。
这点小事,不值得他花费心思。
“只是露个面,不会待太久。”他难得地多加了一句,算是一种程序性的告知,而非安慰。
傅辞没有再回应,只是将头埋得更低。
之后几天,傅辞的状态明显比之前更加糟糕。
焦虑和恐惧肉眼可见地缠绕着他。
他吃得比以前更少,睡眠似乎也更差了,有时甚至会在夜里无意识地发出惊惧的呜咽。
薄靳言偶尔注意到,只是觉得更加不耐和麻烦。
真是脆弱得不堪一击。
他甚至开始后悔答应这个邀请。
但请柬已收下,行程也已定好,出于商业信誉,他不能临时反悔。
出发的前一晚,薄靳言很晚才回来。
经过傅辞紧闭的房门时,他听到里面传来极其细微、压抑的啜泣声。
他的脚步顿住。
又是这样。
他皱紧眉头,心底涌起一股强烈的烦躁。
这个人除了哭和制造麻烦,他还会什么?
他几乎想直接推门进去,冷声让那个人闭嘴。
但最终他也只是站在原地,听了片刻那微弱而痛苦的哭声,然后脸色冰冷地转身离开。
真麻烦。
他这样想着,将那份哭声和其代表的所有脆弱与麻烦,都彻底隔绝在心门之外。
他并不清楚,那扇门后的人,正独自吞咽着对过往荣光破碎的痛苦,对至亲冷漠的恐惧,以及对自己这副残破身躯和无用价值深深的绝望着。
那个名为“家”的地方,于他而言,早已经是另一座刑场。
而薄靳言,正亲手将他推向那里。
第13章 外套
周五傍晚,暮色渐沉,天际最后一丝暖光被灰蓝色的云霭吞噬。
别墅里的气氛比往日更加凝滞,空气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佣人们动作格外轻缓,生怕惊扰了什么。
傅辞被换上一套剪裁合体的深色西装,内搭柔软的羊绒衫,已是尽量兼顾体面与舒适的选择。
但华服掩不住空洞,昂贵的布料挂在他过分清瘦的骨架上,只衬得他脸色愈发苍白透明,像一尊即将被送往某个特定场合展览的、易碎而残破的瓷器。
他任由人摆布,眼神空洞地望着镜子里那个模糊的人影。
陌生,且令人厌恶。
薄靳言下楼时,已穿戴整齐。
铁灰色高定西装一丝不苟,勾勒出挺拔冷峻的身形,气场强大迫人。
他的目光掠过傅辞,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像评估一件物品是否达到出厂标准,结论显然是否定的。
“走吧。”没有任何多余的字眼,声音平稳无波,他率先向外走去。
助理熟练地推起轮椅,傅辞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攥住了腿上柔软的薄毯。
每一次离开这栋冰冷的别墅,都像是一次未知的流放。
车窗外,城市的流光飞速倒退,熟悉的街景逐渐被更显老派繁华的区域取代。
傅辞的呼吸不由自主地变得压抑,胃部隐隐抽搐。
越靠近那个所谓的“家”,寒意越是钻心刺骨。
一些混乱的、他不愿触及的碎片猛地撞入脑海——
刺耳的、几乎要撕裂耳膜的刹车声!
玻璃碎裂的爆响,如同冰雹砸落。
天旋地转,世界被疯狂地颠倒、挤压,一股无法形容的、碾碎一切的剧痛从下身炸开,瞬间吞噬所有意识。
无边无际的黑暗,和黑暗中冰冷刺骨的雨滴砸在脸上的感觉。
他猛地闭上眼,睫毛剧烈颤抖,脸色瞬间褪得惨白,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那场带走他双腿、碾碎他所有未来的意外,即使过去多年,但那冰冷的触感和绝望的瞬间,依旧能轻易地将他拖回那个噩梦般的雨夜。
细节模糊,唯有那种极致的恐惧和破碎感,刻骨铭心。
薄靳言正处理着手机邮件,余光扫到傅辞骤然变化的脸色和微颤的指尖,只当是严重的社交恐惧,并未深究。
在他看来,这种情绪波动属于无效且麻烦的范畴。
傅家老宅是一座颇有年头的欧式别墅,在夜色和灯火的妆点下,努力维持着昔日的体面与奢华,却难掩一种陈旧的、刻意营造的热闹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