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来了？”

陆景淮紧蹙眉头，眼神幽暗看着走近的凌泽阳。

凌泽阳同样也愣了瞬，不过很快又神色如常。

裴云澈拉着凌泽阳的手，一本正经解释：“舅舅，泽阳哥哥现在是我的补习老师，外公想看看，所以我就带泽阳哥哥过来了。”

陆景淮脸色微沉，语气算不上好：“你找不到别的老师了吗？”

白舒见状，拉了拉陆景淮的衣袖：“叔叔……你怎么了？泽阳成绩很好的，可以给澈澈辅导。”

少年黑眸纯粹，透着疑惑不解。

他又朝凌泽阳笑了笑，带了歉意：“泽阳，你别介意，叔叔只是有些意外。”

陆肃大掌一挥：“行了，都坐下吃饭吧。”

陆景淮紧绷着下颌，终究没再追问。

众人纷纷落座，餐桌上，气氛安静得有些诡异。

话最多的，竟然是向来食不言寝不语的裴云澈。

他不停给凌泽阳夹着菜，嘴上喋喋不休：“泽阳哥哥，你多吃点，你又要上学又要陪我下棋，太辛苦了。”

“吃饱了才有精力，你待会可以再跟我对弈几局吗？”

“我之前的棋艺都是外公教的，外公说想跟你比拼一局，但不过我觉得你应该很厉害些。”

“裴云澈。”陆景淮没忍住出声打断他：“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

裴云澈“哦”了一声，默默又给凌泽阳夹了好几块肉。

这顿饭对于白舒来说还是有些尴尬，毕竟陆肃从头到尾也没跟自己说过话。

直到用餐完，陆肃也只是看了白舒一眼。

佣人收拾好餐桌后，管家突然来到白舒旁边。

“陆先生让你去书房一趟。”

闻言，白舒下意识起身要跟着管家过去。

“我跟小舒一起去。”陆景淮低沉出声。

管家顿住脚步，欲言又止，面露为难。

“叔叔，我自己去就好，你在这等我。”

陆景淮眉头蹙起，显然不放心。

白舒嘴角扬起弧度，安慰开口：“我可以自己应付，没关系的。”

迟疑了秒，陆景淮叮嘱：“他要是为难小舒，小舒就给我打电话。”

“好。”

旋即，少年跟着管家上了楼。

白舒做好心理准备后，敲响了书房的门。

他缓慢推门而入，心跳不自觉加快。

“陆先生，你找我。”

难得的，陆肃脸上没了凛冽。

“随意坐吧。”

白舒坐在了他对面。

“你高中都没毕业，有点可惜了。”

陆肃忽然开口，修长的手指夹了根烟，“啪”的一声用打火机点燃，烟雾缭绕。

“嗯。”白舒垂眸，轻声回答：“但是我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可惜多多少少会有一点，但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跟现在同样的道路。

陆肃慢条斯理吸了口烟，看向他发问：“想出国留学吗？”

……

第75章 自己来

“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多学点知识，看看外面的世界。”

“你跟景淮差距太大，未来的事都不确定。”

“出国留学对你来说没有坏处，你好好想想。”

陆肃说话不紧不慢，语气反倒也带了丝温和。

白舒垂着眸，无意识攥紧了手。

“你不用现在就给我答复，但是Y国那边十月份开学，你要是想去，随时联系我。”

语罢，陆肃给白舒递了一张名片过去。

“谢谢……”

白舒接过，心绪复杂。

回家路上，陆景淮明显感觉到副驾驶的少年心不在焉。

“我爸说了不好的话吗？”他蹙起眉询问。

“没有。”白舒回过神，摇摇头。

纠结两秒，他开口问：“叔叔，我要是想念书，你会支持我吗？”

“当然。”陆景淮毫不犹豫回答：“小舒想做什么都行，只要不离开我。”

旋即，男人又侧头望向他：“打算复读吗？有心仪的学校吗？”

白舒抿了下唇，道出实话：“陆先生刚才说，可以帮我送去Y国留学。”

闻言，陆景淮沉了脸色：“跑那么远去干嘛，他是不是想让小舒跟我分手？”

“没有没有。”白舒连忙摆手否认，轻声道：“陆先生只是想让我多见识外面的世界。”

“我可以带小舒去，世界各地我都可以带小舒去旅游。”

“叔叔，这不一样。”

精神上的充足，需要自己去探索。

陆景淮眼眸一暗，低声问：“所以小舒想去是吗？”

半晌，白舒小幅度点了下头：“嗯。”

车内陷入了寂静，男人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凸起。

白舒同样也不好受，他也想能成为跟叔叔并肩的存在，而不是躲在叔叔保护的羽翼下。

“叔叔，你生气了吗？”他闷闷出声，无意识扣弄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