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没太多表情，左眼在对视瞬间似乎还收缩了下，大概是门口的光线更充足一些。

“下次别藏在树后面，”霍游主动说，“楼上看得见。”

林纵：“？”

也就是说他刚在树后就寝就被霍游发现了？

霍游会不会以为他是离家出走，没地儿可去？

有点丢人……

林纵越想脸越烫：“你没事儿看楼下干什么？”

霍游低声说：“无聊。”

林纵生无可恋地靠在门框上：“无聊你玩手机啊，看楼下是几个意思？”

霍游不说话了，低下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手机也没意思？”林纵思索，“要不我推荐你几款手游？”

“不用，”霍游这次回得挺快，“没手机。”

都高考完了还没手机？

难道不是考完试从考点出来就直奔线下店吗？

“那你怎么和别人联系？”林纵好奇。

不会孤僻到不和所有人联系吧？

霍游把袖子往上拽了下，抬起胳膊，骨骼分明的手腕上戴着一款白色的手表。

林纵定睛一看，是电话手表。

白天见鬼了。

准男大学生戴电话手表。

关键他在楼下就看到过霍游手腕上戴着的东西，还以为是运动手环。

“那你是挺……”林纵绞尽脑汁，“有自制力了。”

霍游收回手扯下袖子，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按理来说林纵应该走了，但他又有新的问题想问。

不知道会不会冒犯。

“你喜欢毛绒玩偶？”

反正问就对了。

霍游愣了下，侧头看了看自己一览无余的床，说：“不。”

他不说假话，确实谈不上喜欢。

只是为了让自己渴肤症发作的时候体面一点，不想狼狈到只能抱着被子摩擦。

霍游现在感觉还不错，隐约能嗅到林纵身上的味道。

又或者根本没有味道，一切只是自己渴望太盛所产生的幻觉。

想让林纵摸一下他，哪怕是隔着衣服。

但这样是不对的。

他甚至不应该下楼叫醒林纵，不应该再有接触，可惜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到单元楼门口了。

就像昨晚渴肤症发作时发送出去的消息，冲动且无法控制。

霍游想到这些，心下更是烦躁。

他现在有点想把林纵丢出去，和他昨晚反应过来后把手机丢进床头柜锁起来一样。

偏偏林纵是个好奇心旺盛的人，他又问了新的问题。

“你一个人住？”

林纵声音很好听，很有朝气，还带着似有若无的尾音。

霍游莫名爽了一下，手背青筋跳了几跳。

他将双手攥在一起，松开，又攥紧，又松开……

在林纵失去耐心前，低低嗯了声。

“你想上厕所？”林纵好奇宝宝完全上线，见他反复攥手又松开，贴心地问了一嘴。

霍游在想怎么下逐客令。

要是林纵再待下去，他可能会没礼貌地去抓对方的手。

林纵完全不知道霍游的想法。

还因为轻微近视还不喜欢戴眼镜导致他看不太清霍游手背上是个什么东西，准备凑近了瞅瞅。

霍游眼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人，指尖都有些颤。

他的目光在林纵手上缓缓擦过，难以忍受地微微抬起手。

就差二十厘米。

第6章 大变活鱼？

就在即将碰到的瞬间，林纵站直身体同时往后撤了一步，距离瞬间拉大。

“你手背怎么破了？”他说，“我还寻思落了个蚊子。”

霍游低头看去，是破了，渗了一点儿血，估摸着是刚才手攥得太紧。

但不能这么回答，否则林纵又要问他是不是真的想上厕所。

霍游习惯性沉默。

正巧林纵手机响了，他掏出来看，转眼便忘了刚才所好奇的事儿，手指在屏幕上一阵猛戳。

“我先走了，”林纵边在手机对话框疯狂质问他妈在哪，边顺口叮嘱，“你这情况最好找个人照顾，太不方便了。”

霍游看了他一眼，伸手够到玄关处立着的腋拐，撑着站起身。

动静挺大，林纵从手机中抬眼看去。

这是什么意思？

表示自己很方便？

在林纵疑惑的眼神中，霍游绕过了他，拄着拐走到门前。

房门打开，霍游转头看了过来。

林纵本来不该懂的，但奈何霍游眼中“请走”的意味十分明显。

林纵：“……”

他不是人见人爱的热心帅哥吗？

为什么霍游这么不待见他？

林纵有些不爽地盯着霍游，视线相撞，没多久霍游便眯了下左眼，挡住了眼瞳中透亮的蓝。

很好，这次没有翻白眼。

但是大小眼了。

林纵不是没想过问霍游到底为什么老是翻他白眼，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