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要回头反驳，就被沈亦臻拉住了。“别理他们，”沈亦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僵硬，“我们赶紧去教室吧，别迟到了。”

林知夏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心里又气又疼。他知道沈亦臻不是那种会作弊的人，可那些流言像针一样，扎得人难受。“凭什么他们这么说你？”林知夏攥紧拳头，“我们去找老师解释，让他们别乱造谣！”

“不用，”沈亦臻松开他的手腕，脚步加快了些，“清者自清，解释了反而显得我们心虚。”他不想让林知夏因为自己和别人吵架，更不想让别人觉得“沈亦臻需要林知夏保护”——那种“被同情”的感觉，比流言本身更让他难受。

林知夏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堵得慌。他知道沈亦臻的自尊心强，可也不想让他受这种委屈。张雅说的没错，沈亦臻总是把自己裹得太紧，连别人的关心都不敢接受。

集训课上，老师讲了道复杂的电磁学综合题，让大家分组讨论解题思路。林知夏刚想拉着沈亦臻组队，就有人抢先一步：“林知夏，跟我们一组吧，我们肯定能想出解题方法。”说话的是班里的数学课代表，眼神里带着点挑衅，显然是故意冷落沈亦臻。

林知夏皱了皱眉，刚要拒绝，就看见沈亦臻自己搬着椅子坐到了角落。“你们一组吧，我自己想就行。”沈亦臻的声音很淡，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可林知夏却看见他攥着笔的手指泛了白。

“沈亦臻，你……”林知夏想走过去，却被数学课代表拉住了：“别管他了，他自己都不想跟我们一起，说不定根本不会做这道题。”

林知夏狠狠推开他的手，快步走到沈亦臻身边，把椅子搬过去：“我跟你一组，我们一起想。”他拿出草稿纸，开始画电路图，“你上次说的磁场方向判断方法，我还记得，我们试试用那个思路解。”

沈亦臻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点惊讶，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感动。他点了点头，接过笔，在草稿纸上写下解题步骤。两人头挨着头，小声讨论着，偶尔会因为一个步骤争执两句，却很快又达成共识。

下课铃响时，他们是全班第一个算出正确答案的小组。老师拿着他们的草稿纸，在全班面前表扬：“沈亦臻和林知夏的解题思路很清晰，尤其是沈亦臻，把磁场和电场的叠加效应分析得很透彻，比我预期的还要好。”

班里瞬间安静下来，那些之前造谣的人脸色都有点难看。林知夏忍不住朝数学课代表挑了挑眉，心里解气极了。沈亦臻却只是低着头，收拾好草稿纸，没说话——他不在乎别人的表扬，却在乎林知夏刚才那句“我跟你一组”，像颗小石子，在心里激起层层涟漪。

午休时，林知夏拉着沈亦臻去了图书馆。“你看，刚才老师都表扬你了，那些人肯定不敢再乱说了。”林知夏递给他一瓶温牛奶，“我妈说喝温牛奶能缓解疲劳，你昨天肯定没睡好，快喝点。”

沈亦臻接过牛奶，指尖触到温热的瓶身，心里暖暖的。他想起昨天晚上在餐厅打工时，不小心被热水烫到了手，现在还隐隐作痛。“谢谢，”他小声说，“刚才……谢谢你愿意跟我一组。”

“我们是朋友啊，”林知夏笑着说，“朋友不就是要一起面对这些吗？以后再有人造谣，我们就用实力打他们的脸，让他们无话可说。”

沈亦臻看着他明亮的眼睛，心里忽然有点发酸。他多久没被人这么坚定地“选择”过了？小时候父母离婚，他被爸爸“选择”放弃；奶奶生病后，他又不得不“选择”放弃画画；现在，终于有人愿意“选择”站在他身边，哪怕只是因为“朋友”这两个字。

“对了，”林知夏忽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拿出个小盒子，“我妈给你奶奶买的营养品，你说她吃着怎么样？有没有觉得身体舒服点？”

沈亦臻的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牛奶差点掉在地上。他想起昨天晚上奶奶突然头晕，他送奶奶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奶奶的肾功能又下降了，需要增加透析次数，费用也会更高。“我……我不知道，”他避开林知夏的眼睛，声音有点慌乱，“奶奶说挺好的，让我谢谢你妈妈。”

林知夏看出他的不对劲，却没追问——他知道沈亦臻不想说的事，再问也没用。他只是拍了拍沈亦臻的肩膀：“要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记得跟我说，别一个人扛着。”

沈亦臻点了点头，没说话。他怕自己一开口，就会忍不住把所有事都告诉林知夏——告诉他人奶的病情，告诉自己晚上要打工到深夜，告诉自己连买支新画笔的钱都舍不得……那些“狼狈”的事，他不想让林知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