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拉着林知夏走进图书馆，熟门熟路地走到他们常坐的靠窗位置——那里阳光最好，桌上还放着他们上次没看完的竞赛题集，旁边的画本翻开着，里面是沈亦臻昨天画的小像：林知夏低头做题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手里的笔停在草稿纸上，旁边的牛奶冒着热气，画得细腻又温暖。

“你什么时候画的？”林知夏看着画本，眼里满是惊喜，紧张的情绪似乎消散了一些。

“昨天你做题时，”沈亦臻笑着说，翻开物理笔记，指着其中一道力学题，“其实你不用把所有知识点都背下来，面试老师更看重解题思路。比如这道题，你之前用的隔离法很清晰，明天如果被问到类似的，就按照这个逻辑说，肯定没问题。”

林知夏点点头，跟着沈亦臻的思路重新梳理题目，却还是忍不住走神——他想起小时候，每次遇到重要考试，他都会因为紧张发挥失常，小学时的数学竞赛、初中的分班考试，明明准备得很充分，却总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次保送面试关系到他们能不能一起去同一所大学，他更怕自己搞砸。

“在想什么？”沈亦臻察觉到他的走神，停下笔，认真地看着他，“是不是又在担心自己发挥不好？”

林知夏咬了咬嘴唇，点了点头，声音有点沙哑：“我怕我考不上，到时候你去了那所大学，我却要留在家里复读，我们就不能一起上课、一起去图书馆了。”

沈亦臻的心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揪了一下，他握住林知夏的手，指尖带着坚定的力量：“不会的，我们一定会一起考上。就算真的出了意外，我也会等你，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复读，反正我只想和你去同一所大学，一起学物理，一起在周末去看奶奶。”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里面是他们一起制定的“大学计划”：早上一起去食堂买豆浆油条，上午一起去听物理课，下午沈亦臻去美术系上课，林知夏去图书馆占座，晚上一起在公寓里煮面条，周末去附近的公园画画，每个月陪奶奶去一次医院复查……字迹工工整整，还画了很多小图标，有银镯子、画本、多肉，还有两个手牵手的小人。

“你看，”沈亦臻指着笔记本，眼里满是憧憬，“我们早就把大学的日子规划好了，怎么能因为一次面试就放弃？而且你不是说过，要和我一起在大学的画室里画满一本画本，还要一起去看海边的日出吗？这些约定，我们都要一一实现。”

林知夏看着笔记本上的计划，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知道沈亦臻为了和他一起考上这所大学，付出了多少努力：每天比他早半小时起床背英语，晚上陪他复习到深夜，就算要去美术系练习画画，也会先帮他整理好当天的知识点笔记。而他自己，却总因为莫名的紧张，让沈亦臻担心。

“对不起，”林知夏吸了吸鼻子，握紧沈亦臻的手，“我不该这么不自信，我会好好准备，不会让你失望的。”

“傻瓜，”沈亦臻笑着说，伸手帮他擦了擦眼角，“我从来没对你失望过，我只是怕你太累。其实你不用给自己太大压力，就算考不上这所大学，我们也可以一起去别的学校，重要的是我们能一直在一起，不是吗？”

那天下午，沈亦臻没有再让林知夏死记硬背知识点，而是拉着他一起做“模拟面试”——他扮演面试老师，故意问一些刁钻的问题，从力学公式的推导到物理实验的误差分析，再到对未来专业方向的规划。林知夏一开始还很紧张，回答时结结巴巴，后来在沈亦臻的引导下，慢慢找回了状态，思路越来越清晰，甚至能主动和“老师”讨论解题方法。

夕阳西下时，图书馆里的人渐渐少了，阳光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笔记本和画本上，像一幅温暖的画。沈亦臻合上资料袋，对林知夏说：“今天就到这里吧，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发挥好。”

走出图书馆，晚风轻轻吹过，带着香樟树的清香。沈亦臻牵着林知夏的手，沿着香樟道慢慢走，手腕上的银镯子轻轻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在安静的傍晚格外清晰。

“对了，”沈亦臻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银色饰品——是一个迷你的星星吊坠，和林知夏手机备注里的符号一模一样，“昨天去银店给奶奶修镯子时，顺便让老板做的，你戴着它去面试，就当是我的祝福，这样你就不会紧张了。”

林知夏接过吊坠，指尖拂过冰凉的银面，心里满是暖意。他把吊坠挂在脖子上，贴身放着，能感受到金属的温度，像沈亦臻的手一样，给了他满满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