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言笑容扩大，“未必。”

祁炫之目光变得凌厉，他打量萧言，似乎想要将他看出一个洞来。

萧言笑着说道：“你让我失去所有亲人，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我当然也要让你一样，才算公平。”

他话音刚落的功夫，祁炫之下意识地反驳道：“谁说你失去了所有的亲人，萧同不是还活着吗？”

祁炫之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他恨不得再看一下握在手中的手机，虽然没有声音意味着没有消息，但他还是想确认一下。不过，他终究没有这么做。

提及萧同，萧言激动地挣扎起来，大声说道：“现在他活着，还不如死了！你知道所有希望化作失望的滋味吗？你不知道！”

他原本期望着，自己这最后的亲人，能够救赎他，带给他心灵深处的片刻安宁。结果只是让他再经历一次绝望罢了。

萧同，已经被逼疯了，认不出他，不相信他的存在。

他恨，可惜他无法让祁炫之体会一遍这种绝望了。

只是，他看到祁炫之神色终于认真起来，正直直地打量着自己。

他是紧张了吗？真好啊。

他说道：“你不是一直想杀祁凌云吗？这一次，我帮你一把。”

萧言却没有如愿在他脸上看到非常在意的神色。

他依旧看上去漫不经心，似乎并不在意，甚至说道：“他早就背叛我了。我不想杀，你杀了也无所谓。”

说着，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不如你跟我分享一些细节，让我知道你打算怎么杀他？让我也好好品味一下。”

明明知道祁炫之可能是强装镇定，只是在套自己话。但是未能看到祁炫之因此痛苦，他属实不甘心。

他这次让他如愿。

“于良一直是我的人啊？你不是一向运筹帷幄吗？怎么可能不知道？我让他杀了祁凌云，让他死得越惨越好。想必现在，他已经动手了。”

祁炫之握紧了手上的手机。手机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但是这代表不了什么，说不定祁凌云只是没看到。

于良真的是叛徒？如果他要对祁凌云下手，照自己弟弟那样子，绝对毫无还手之力。

想到祁凌云会就这么死了，他心中焦躁不已。

即使如此，他还是不愿在敌人面前显露丝毫破绽，质疑道：“你不过是死到临头，想说谎骗我罢了，他根本没有机会对祁凌云下手。”

“是吗？”萧言笑了起来，“祁炫之，你不是让他们保护着他吗？不然你打电话问问他们，看我有没有机会。”

祁炫之早就想打电话了。此时萧言一递过话头，他立刻拿着手机，先给祁凌云打电话。

已经顾不上会不会让萧言看出他很在意。

没被接起的手机铃声在此刻显得格外漫长，最后以机械音“你的电话暂无人接听”作尾。

他又立刻打了于良和喻肃的电话，都是无人接听。他还是心怀希望，再次拨打了祁凌云的电话，依旧无人接听。

祁炫之的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他背过身去，不让萧言看到。最后，他当机立断打了楚白电话。

没想到这时候，他要拨打自己最讨厌的人的电话，才能获得祁凌云的行踪。

然而，比这更让他破防的是，依旧无人接听。

祁炫之脑海中闪过万千种念头。他回身看了萧言一眼。

萧言似乎已经看穿了他的强装，正冷笑着看着他。

祁炫之转身就走。他必须立刻知道祁凌云的近况。

萧言得意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这里离祁凌云所在的地方不远。如果你现在过去，或许还能救下他，或许不能。不过，我早让杀手埋伏在这条路之间，为的就是阻止任何人去打扰于良。不管谁去找他，都九死一生。不然，你让手底下的人去看看得了，一个弟弟而已，怎么比得上自己的命重要？”

这才是萧言酝酿的终极报复。

他不仅要让祁凌云死，而且要让祁炫之眼睁睁看着他死。让他清楚地意识到，是他间接害死了祁凌云。为了自己苟活，他连去见他最后一面的勇气都没有。

要么，祁炫之就去死吧。萧言不是不知道他不信任自己，平日杀他的机会渺茫。

他曾想过用这些杀手一起对付祁凌云，但他们不肯，他们怎么也不愿意在祁炫之还活着的时候对付他的家人，生怕被报复。不过倒是同意了埋伏祁炫之，如果能将他杀了瓜分祁家的势力最好。

萧言也没多纠结，就更改了计划。毕竟于良一个人对付祁凌云足矣，毕竟世界上没有人离开哪一个人就活不下去。

祁凌云死后，祁炫之可能会愧疚一段时间，但他依旧会活得好好的——这是他从冯新那里得知祁炫之也准备杀祁凌云产生的想法。